“我打过仗,也看过古代的医学书,小兄弟。”
“古代医书?”苏试更吃惊了,“我们现代人都没人知道如何治疗头部骨折,而古代人就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了吗?”
他又摇摇头道:“不,怎么会呢,难道古代人比现代人懂得更多吗?他们的医术会比现在更发达吗?”
他这番话明贬暗吹,即使是阿尔多科波拉这样锯嘴闷葫的性格,也生出一点倾谈的欲望。他语气平淡而坚定地道:
“一千年前,也许是两千年前,在希腊有一位叫做希波克拉底的医生,现在的放血术依据的就是他的‘体/液学说’。他还写过一本叫《头颅创伤》的书,里面对于各种伤情的头部手术都记载得非常详细,我就是从那本书里学到了实施手术的方法。在打仗的时候,有的人的头骨会被劈裂,有的被战锤打碎……我实践过书中提到过的所有方法。不过我只会处理骨头碎片,如果你想知道他能不能活下来,就去祈问神明吧。”
苏试怔愣片刻:“……像这样的神医应该很有名,但他和他的医术,却仿佛销声匿迹了,你说的这一切倒像是……神话里的。”
阿尔多科波拉淡灰色的眼睛落在苏试的脸上,静静地望了他几秒,这才露出了他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微笑——如果那点微不可见的弧度也算是微笑的话:
“他的医术被神庙很好地取其糟粕去其精华地保留了下来。”
“……”
这家伙其实是英国人吧?
阿尔多科波拉转脸看了看窗口道:
“把床抬过去,我需要明亮的光线看清伤口。”
他将工具箱放在椅子上,率先挽起袖子,露出精瘦的小臂,其中一条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长伤口,那蜈蚣一样的缝合痕迹,看起来很像是他自己缝的。
苏试只瞟了一眼,便和科波拉一起将埃里克的床抬到窗边。
不给苏试提问的时间,科波拉递给他一瓶混合了大麦粉的油膏,命令道:
“加醋煮沸,再准备一盆干净的冷水。”
当东西准备妥当后,他为埃里克剪掉头发,开始做切开手术。
他切开带伤处的头皮,进一步检查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