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压在一起的,显出健康血气的唇,微弱地变形起来,好像地平线上不断起伏的山丘;
好像互相撞击的,轻柔的果冻。
苏试抬起左手,在迟疑片刻后,将胳膊搭在了巴兰的肩上。
他们拥抱的方式,像一棵树将枝条,伸入另一棵树的浓密的树冠中。
谁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过去了多久,仿佛时间失去了它的刻度。
如果每一秒的时间变成飘雪,那么也许在这个吻停止以后,他们就会变成两个雪人。
如果每一秒的时间变成苔藓,那么在这个吻停止以后,青苔会从他们的脚上淹没到唇上。
你把两片花瓣捏在指间,揉搓,直到花瓣都褶皱了……便成了这个吻。
你把两枚樱桃捏在指间,握在掌心,直到它们破碎,渗出一点汁液……这便成了个吻。
推开一线的窗外,一阵风吹过,唤起诗意的轻纱的,情感的柔波。
最后一个音符消失的时候,手指会和琴键告别,他们的唇也像这样分开。
在空气里留下一点潮湿的颤音。
“啾”,一个亲吻的音符。
苏试看着巴兰苍白如铃兰的脸,看着他睫毛颤抖的紧闭的眼睛。
他的唇是两片凉凉的,湿润的花瓣。
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他的内心就像一阵晨雾一样清白。
巴兰似乎鼓起勇气地睁开了眼,他漆黑的眼睛倒映着苏试的脸,看上去那么水亮,好像把那个瞳眸中的小小的肖想,都绘上了格外鲜丽的色彩。就像阳光落在鸟儿灿烂的羽毛上。
在看透眼前的这双眼睛之前,一股热晕突如其来般袭上苏试的脸颊,而他又为这不知为何产生的羞赧而感到羞赧。起身离开了巴兰,背过身去似乎要走开,但又转回来坐到巴兰前面的凳子上。
苏试的视线落在樱桃上,而巴兰的视线缓缓地转过来,落在他的眼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