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戴领结的苏试,微微地有一种没穿衣服的感觉,作为一个平民他显然不太适应贵族精细的生活方式。就像他不习惯去音乐厅听西方古典乐被要求一定要穿正装一样——如果需要进行现场拍摄当然另当别论。
不过入乡随俗,苏试下意识地应道:“好……”吧。
“吧”字还没落完,他就被巴兰转了回去。
巴兰不知何时从自己衬衫领口下解下了领结——血族成年人的领结都是手打的,而儿童会佩戴缝制的领结——翻起苏试领子的两翼,为他打上完美对称的蝴蝶领结,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几下,抚平领子部分。
虽然是泛着点紫光的银色蝴蝶结,但因为两个人的礼服相同,倒不必担心会搭配不当。
他单手揽在苏试靠近肩膀的肩胛部位:
“那么,我们就先进去了。”
这时,正好送领结的男仆到了,迎宾男仆接过盛放着黑色领结的小木盘,看着巴兰,略带犹豫地道:
“子爵大人……”
巴兰的视线只在那个领结上停留了一秒,尽管神色不变,还是让人领会到了他对此感到嫌弃……不,应该说,他完全是出于照顾对方的体面,才会屈尊降贵地看它一眼。
“这个和我衣服的不太搭,我的男仆会为我送新领结过来的。”他看着女爵的男仆道,脸上并没有客气的表情,但声音有一种缓缓流动的悦耳,“多谢。”
巴兰揽着苏试往内走去,越过两边迎宾的男仆后,搭在苏试肩后的手滑下来,握住了他的手。
在穿过三对金柱后,宴会厅的面貌才真正地展现在眼前——目之所及,皆为云鬓香腮、璀衣华服。金橘色的光芒淌入大厅,让每一个人都变得像是穿着礼服的黄金小人。
好像没有人对巴兰带着男情人来感到惊讶,甚至连好奇的打量都很少……你可以说这也是礼仪的一种,不过如果巴兰带着丑伴过来,他们还是会因为内心大吃一惊而忍不住盯着看的。
在血族的世界里,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玩耍”并不是特别的事,至少远没有和一个五官平平无奇的女人在一起叫人惊奇。
“巴兰。”
阿托莎挽着薛西斯过来打招呼,和巴兰寒暄一番。
等巴兰介绍了之后,阿托莎才将视线落在苏试身上。而一边的薛西斯好像对苏试一无所知一般,矜贵地只用视线,蜻蜓点水般点了苏试一下,便不再注意他——仿佛只是出于一种礼仪性的需求,来表示他并没有无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