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了话筒,声音变得无比柔和:
“范先生,我们酒店在路易斯街有一家分店……”
他想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案,500金币,比预计多出来的部分可以拿来给电话里的那位作为优惠额度,这样一来,其中一个抢到了宴会大厅,而另一个呢,平白省下了一百金币的花费,酒店也可以多赚几十个金币……他可以把这个困境转换为三赢的局面。
然而不等他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毅然决绝的声音:
550金币。
那声音依然柔缓得几近甜美……流动的蜂蜜此刻却凝固成了蜜块。
一种温润的膏体,一种柔软的固执。
……几乎使人难以拒绝。
酒店经理想到他对“宴会大厅”的称呼——“??”[1],仿佛他对“她”抱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使他温柔又坚持地想要得到“她”。
……任何人都会觉得,拒绝他是一件难受的事情。
血族青年皱起了眉头,他对于轻而易举地从俗世中取得想要的一切已经习以为常,眼前的情况超出了他的常识,使他在一瞬间流露出了惊讶又有点困惑的神色。
“对面的……”
血族青年冷静地垂眸注视着话筒,手指从衣袋里掏出革制的烟盒,又掏出一根香烟用唇角衔住,当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香烟的时候,一旁的卷发女人为他点火。细腻的银链从他的掌心滑下,镀银的指甲和黑红色的烟蒂交织,在吐出口烟后,他才用一种表示不是很确定的口吻道,“你在和我……抢这个地方?”
是你在和我抢,先生。我非‘她’不可……您为什么不换个地方?
“……”
血族青年静静地听他把话说完,又静静地抽着烟,视线落在话筒上。
一旁的女吸血鬼双手不自觉地绞动,欲言又止。
血族青年手中静止的银链微微晃动,他的手仿佛是平移出去——视线注视着话筒,然后把抽了几口的烟摁在身边的同伴脸上,说道:
“很好,它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