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或许只有那位专家还有能力挑起这个大梁。
半个小时后,一个中年人在两名医生的陪同下,出现在医院。
“胡专家,您终于来了。”戴音赶紧拿着病历走了上去,“病人的情况十分危险,您看看病历就施针吧!”
“病历不用看了,直接施针吧。”胡志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
“不用了?”戴音一怔。
不看病历就贸然下针,这和蒙住眼睛有什么区别。
犹豫了一下,戴音又提醒道:“还是先看看病历吧,这样成功几率会大许多。”
“等下我还要去参加中医专家大会,没时间了。”胡志寒着脸。
戴音挡在胡志面前,恭敬道:“胡专家,不看病历就施针,你这样容易造成医疗事故啊!”
胡志脸色愠怒,瞪了这个小姑娘一眼呛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病人的情况在路上我已经了解过了,你算什么,还质疑我?”
胡志压根看不起健康中西医院这种小医院,要不是看在那高额的出诊费份上,他才不愿意来。
更何况等下这个中医专家大会,还有省中医协会会长出席,升职就靠这了。为了一个身份低微病人而迟到,实在不值得。
“还是……请看看病历吧!”
戴音咬咬牙,还是选择继续坚持,伸手拦住了他。
“你要是怀疑我,我可以回去,不过你还是得支付一半的出诊费。”胡志不屑地哼了一声,越发对这个麻烦院长不耐烦。
戴音迟疑了许久,咬咬嘴唇终于把手缩了回去,闻见胡志身上那一丝酒气,只感觉心如刀割。病历摔在桌上,戴音无可奈何地摇头道:“那就请……施针吧。”
胡志嘴角轻轻上扬,冷漠地哼了一声。
他走到病人面前,翻了翻眼皮,看了两眼后,从旁边护士端来的医疗工具中捻起一根银针,瞄准了太冲穴,一针便要扎下去。
“哐!”一声巨响,门不知被谁踢开。
门口站着一个怒气冲冲的少年,胸口气愤得一起一伏。
“你这庸医,那一针下去,人命就没了!”李拾手插着腰,指着他骂道。
胡志捻着银针,听到这声巨响,气愤地抬起头怒吼:“是谁在捣乱,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吗?”
胡志义愤填膺地看向戴音:“你是怎么管的,我在治病怎么能让别人随随便便闯进来,你这院长怎么当的?难怪你们医院会衰落成这个样子!”
戴音深吸一口气,恼怒地看着门口的少年:“请你出去好吗,我还没有决定聘请你,你连实习医生都算不上,这是急症室,你要是还不出去,就是扰乱社会治安罪!”
李拾像没听到她的话般,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胡志:“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可你连病历都不看,只了解一下情况就下针,这哪是在救人,分明就是在杀人!”
胡志挺起胸膛喊了起来:“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快给我滚出去。”
李拾脸涨的通红,额头上静脉奋张,怒骂起来:“你个庸医,只知道他是肺心病就扎他的太冲穴,他的病证是体湿,扎太冲穴却是驱热证的,你这南辕北辙的治法,不是要人命是什么?”
戴音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这少年说的有一些道理,口气也不由得客气了许多:“你师父究竟是谁?”
李拾回想起二师父嘱咐千万不能暴露师门,沉吟片刻,扬了扬眉毛说:“我是自学的。”
一听这话,胡志扭了扭领带,尖声冷笑起来:“听见没,他是自学的,可笑,一个实习生都算不上!就敢来质疑我?”
愣了一下,戴音看向李拾,十分认真地道:“小兄弟,急症室是关乎生死的地方,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只想告诉你,现在请出去,否则,我们将使用强制手段!”
“你不能就这样放任那个庸医乱治!”
李拾难以压抑心中怒火,声音颤抖着,说出来的话像扔石子一样有力。
“滚,”戴音皱起眉头,淡淡吐出一个字,她绝不能允许一个只会走后门的人来干扰急救。
看着胡志一脸的轻藐,李拾心底如有怒火冲起,可是却又不能强出手。
师父说过,治病救人要两厢情愿才行,既然别人不愿意让他来治,他也不能强行治疗。
“我可以走,但你给我记住,千万别扎他的太冲穴,会造成病人内出血的!”李拾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摔门而去。
“我怎么做还要你这个乳臭未干的东西教吗?”急症室里传来了胡志谩骂耻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