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寒咧的车已经从花园的右侧开了过来,明亮刺眼的灯光映得寒宅的后门前一片亮堂堂的。
在这片光亮之后的阴暗里,李郁琴站在童诗涵身后,启唇缓缓说:“明小姐,我相信你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你忘不掉,当然我也忘不掉。别以为这样便是你赢了。你终究不属于这个家庭!”
童诗涵猛地一颤,旋即自嘲地笑了。
她没有回击李郁琴,而是转头直接露出了一个自信张扬的笑容。
“童诗涵,快点过来。你和我姑妈还在聊什么呢?”寒咧见童诗涵还没有下楼梯,便降下车窗,往这边大声叫道。
“来了来了。”
童诗涵三步并作地蹦下楼梯,坐上副驾驶座上后,她下意识地望向自己刚才站的地方。在灯光无法照到的黑暗里,一个雍容华贵、心思深沉的贵妇身影,宛若雕塑般矗立着。即使是相隔这么远,童诗涵仍旧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气。
似乎是感到童诗涵目光里的奇怪,寒咧问:“怎么了?你东西忘带了?”
童诗涵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回答:“没什么。”
感受到身侧寒咧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童诗涵在这一瞬间忽然想通了。
别人对自己的偏见与怨恨有那么重要吗?她爱的人是寒咧。打算永远在一起的人,也是寒咧。而她想要的真心,也已经得到了。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夜里十点钟,两人肩并肩地从电影院门口出来。但两人并没有回家的意思,因为用童诗涵的话来说,就是:难得来一次这附近,一定要逛一逛再回去。
实际上这个时间点,路边的店铺几乎都已经关门了。只有几家还未打烊的小吃夜宵店,亮着明晃晃的灯。
童诗涵看了直嚷着想尝一尝,于是寒咧每种小吃都买了一点。寒咧一边柔声叮嘱童诗涵别吃太急,一边愕然地发现一个事实。
那就是童诗涵的身体状况与心理健康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恢复。这个明媚如阳光的女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的食欲了。
如果说建立,接手一家公司只需要上一辈累积的财富和出生起就含着金钥匙的运气,那么经营一家公司就远不止于此。靠一时意气抢走的财富终归是根基不牢,只需要足够沉重的外力施压就会湮灭。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寒咧若有所思地扫过桌上整齐的资料,指节敲击桌子的声音格外清脆。
只凭借一点小心计,也许一时可以趁虚而入,但如今他们得意的样子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没有才干的人,用卑劣的手段抢走了王冠,也只会被那重量压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