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是直接跑出空间,回到现世的。
他出现的时候,正好是王老七想要偷走冰柜车的时候。他已经撬开了车门,原本想要偷走电瓶,不过当看到八成新的冰柜车敞开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野了起来,既然可以头电瓶,为什么不能偷车呢?
将车子想办法开走,然后卖掉,起码值个五六万吧?
说干就干,王老七埋头在驾驶座下,想要找到接线,然后像电影里那样将线头一搭,就把车开动了,可是他看到密密麻麻的线团的时候,脑子就变成了浆糊。
“这个可怎么弄啊?”王老七找来半天,终于看到两根疑似的红蓝线,他想想貌似只要这两根线一接驳车子就能动。
“没有剥线钳,你不会咬咬试试啊。”有个声音凑在他耳边说。
王老七一听乐了,我怎么没想到呢,于是他一口咬上去,立刻就悲剧了。
麻的满嘴燎泡的王老七怒目指着何信,却是张不开嘴。
“怎么,你想偷我的车,还想打我不成?”
王老七真的冲上去了,不过他还没有挥出拳头,就被何信救揍翻了。
他悲愤地跑回家里。
王老七的家在山村里,他常年在外厮混,难得回趟家,一进家门,家里就鸡飞狗跳的:“麻子,麻子……”
叫了半天也没有人应他,王老七气坏了,直接跑去厨房里,居然只看到半锅子红苕粥,婆娘不在家,王老七只好对付着热着吃了个半饱,因为嘴里碎了,不能吃多。
王老七生着闷气,找来找去,找到一个铁棍,他准备把自家老婆打一顿。
这个老婆是他买来的,关在家里三年多,生了两孩子之后才消停下来,跟他过日子,不过王老七也没个正经营生,在外面混吃混喝,有时也能混点钱回家,要是混不下去了,也回家凑合一段时间。
他的婆娘年纪不大,却是一脸的麻子,似乎不识字,也不说话,所以叫“麻子”。
没多久,麻子就待着两个孩子回来了,篮子里都是一些山货,看样子是没吃的进山找食了,王老七手里拿着铁棍很想动手,可是看到两个孩子都瘦成猴子,麻子也是干瘪瘪的,他下不去手了,叹口气,将口袋里剩下的两百多塞给了老婆。
这时候,七岁的大儿子过来说:“阿爸,今天,严家村有人过来承包荒山,说是要开个原材料基地,正找人干活呢,一个月工资能有上千,阿妈去招聘来着,人家看到哑巴不要,要不你去试试吧……”
角落里,麻子在翻找着红苕,背影耸动着,王老七知道婆娘这是在哭呢,他纠结起来,年纪大了,再在外面混,也没有带他,他回来吧,农活也不会干,山里找食还不如小孩子,能干啥?
要是真的混吃等死,还有谁将他放在眼里?
“大名鼎鼎”的老混子,就这样放马南山吗?
儿子说:“要是阿爸不去,我去吧,反正也没钱上学……老师抖擞找上门来了,说要义务制教育,我正好去山里躲躲,等挣来钱让妹妹去读书吧?”
女儿才四岁,不怎么叫人,却喜欢唱山歌……现在含着指头一个劲盯着王老七碗里剩下了两块红苕。
王老七崩溃了,怎么自己的人生就这么惨呢?
他将一双儿女抱在怀里:“我去!我马上就去!”
等王老七踩着月光,到了他从前最看不上的严晓旭家里,就有看到里里外外全是人,门口还停着一辆拖拉机。
开拖拉机的是王老七的老熟人阿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