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着何信的胳膊,曾美琪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去奇书胡同的路上,曾美琪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搬去现在的住处之前,曾美琪在奇书胡同住了六年。所以她有很多的作品是将这里作为摹本的。除了风景画之外,还有十来幅的人物写生和油画。
“那幅《沉思的老太太》就是画的我之前的房东吴阿姨,她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原来还是一个小门户呢,家里是开人力车行的,解放后招了一个女婿,就是他家请的车夫,生了五个儿子呢,她特别喜欢我,说要我做她的干女儿。”
“这不是现实版的骆驼祥子吧?”何信看着这处胡同,这里显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四合院,到处是人,到处是店铺,胡同很是脏乱,又地处三环外面,唯一的可取之处是好多的老树,还有一些院墙都是几十年上百年的,对于写生来说很有些沧桑味道。
不过饶是这样,何信也看出来,这里应该比曾美琪现在的住处要好一些,而且离开燕大也近些:“既然房东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会搬家的?”
曾美琪撅着嘴说:“还不是他们家的老五,一回来就盯上我了,老太太又压不住他,还是老太太让我搬家的,她说……她说她五儿子就是因为拍婆子被判十年的,让我赶紧走,不禁退了我的保证金,还退了我两月的房钱。”
说到这里,曾美琪伤感地说:“要不是你陪着我都不敢回来,快三个月了,我都没回来看吴阿姨一次……”
她的目光看向了一处院门。
这是胡同拐角的一个院子,不是正规的四边形,而是缺了一个角,正好两根拴马桩竖在那里,跟画上的一模一样,一根已经只留了三十公分的样子,被砌进了一个搭建的灶台下,另一个则紧靠着院墙,上面不仅贴着好几张小广告,还有一个警示:“门口禁止停车。”
“这家就是。”曾美琪指着一扇大门,门口还蹲着一个摆地摊的男人顿时有些警觉地看过来。
大门紧闭着,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曾美琪有些犹豫。
何信的目的是过来看看,现在看到了,何信却有些失望,因为这个拴马桩的确是他想要的东西,不过和之前的价值相差很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拴马桩上的纹路被磨去了一层,还被敲掉一个角。
这些纹路别人可能看个稀奇,其实是一个阵法,是何信没见过的,所以何信想要研究一些,现在又是模糊又是缺损的,显得意义不大。
何信站在那里手摸着拴马桩,一边看着曾美琪,一边其实在感受着每一丝纹路的变化。
这个法阵居然还在运行中,倒是让何信有些吃惊,不到一分钟后,何信就懂了,这个外面的纹路其实一个发散的法阵,核心是里面的一个阵眼,阵眼散发出来的是淡淡的草木灵气,这么长久以来已经是非常稀薄,按照这样的说法,就等于一个放大器,如果没有外面的法阵,阵眼还能有一两年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何信觉得这个东西有点鸡肋了。
要是搁在几十年前,倒是可以有大用处。
“你们是来找这家人的?”摆摊的男人看何信和曾美琪的目光怪怪的。
“对啊,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老太太,七十多了。”
“切,这里现在住的是她的儿子,就是一个畜生,将他老娘送到敬老院了,自己霸占着这里,还把几个哥哥都打了……”摊主一脸的不屑。
“什么?”曾美琪惊叫了一声,“怎么会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