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凌辰既然承认了是故意跟着她的，莫不是也知道她为元首去白垩山找“茹阾”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元首说过要秘密进行，她又不敢肯定西凌辰是不是真的知道，所以也没明着直接问出来。
西凌辰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别猜了，元首交代给你的那件事我一清二楚。”
夜芷沫闻言，神色微微放松下来，只是眉头依旧拧着。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跟着我。”
西凌辰深深看了她两秒钟，才抿唇道:“我不放心你的安危。”
见夜芷沫似乎有些愕然，又补充道:“白垩山地势险峻，而且里面凶猛的野兽飞禽也多，你一个人去，安全很没有保障。”
夜芷沫双手不自觉收紧了些，秀丽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刻意拉开的距离感。
“所以，你是特意过来保护我的？还是私自行动？”
西凌辰“嗯”了一声。
夜芷沫眉眼间的疏离之色更浓，清澈的眸子里一片淡漠。
“我不需要。”
“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语气格外霸道，不带丝毫商量的余地，一言敲定了结果。
夜芷沫唇边微微扯开的弧度似乎有些讥诮。
她语气陡然锐利起来:“所以你就直接过来了是吗？还特意买了我身边的座位。”
“对。”西凌辰坦然承认，看见夜芷沫对他怒目而视，点明了实情，“眼下就算你再不乐意也没办法。”
夜芷沫握紧双拳，狠狠吸了一口气，看了眼周围座位上的人，见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人，不由得微微垂下头，压低了声音质问道:“西凌辰，你不觉得你如今做这种事很可笑吗？你压根就没有任何立场去做！”
西凌辰眼睛里极快地划过一抹受伤的神色，稍纵即逝。
“是你想岔了。你是为元首找药的，而我身为大司令，保护你安全将药材带回去，义不容辞。”
夜芷沫咬牙，面前的人一副厚脸皮，自己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结果把自己气了个够呛。
瞪了西凌辰良久，她终是冷笑出声:“如果真如你说的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可不希望我们如今还有什么别的牵扯！”
她是真的将这个曾经爱到了骨子里，视如生命的男人放下了。
而且，也希望此后的生命中，各不相干。
她不想去报复什么了，彼此行动陌路就好。
然而，这个男人在她放下尊严苦苦祈求的时候冷漠得不肯回头，在她放下后却又变着法缠上来了。
这难道就是所有男人的劣根性么？拥有的时候不愿意珍惜，等到失去了又千万百计想把人追回来。
呵！就算是这样，也得看她同不同意才是，她可不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
夜芷沫冷漠地转过头去，闭上眼睛，慢慢平复着激荡的心情。
她冷漠的态度让西凌辰心口一抽抽的疼，紧跟着，疼痛越来越细密，如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让他闷哼一声，白了脸。
他怕夜芷沫察觉出他的异样，连忙收回视线，往椅背上一靠，也闭上了眼睛，将眼底的痛苦之色尽数掩盖住。
然而，他注定多虑了。
夜芷沫的确听到了他的闷哼声，但从始至终动都没有动一下，更别提睁开眼睛来看他了。
提示飞机起飞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一会儿，飞机从地平线上一个滑翔，飞离地面。
云层在窗外漂浮，机舱内，这一排座位，两个人，两个世界。
一个痛苦，一个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