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人点了点头,分解部分精力抗衡突增的稳压:“听说夏天无新收了一个助手武功甚高。夏天无甚为欢喜,所以广派他去各地收集奇珍异宝。名义上是收集奇珍异宝,其实是收集地理信息和对手的信息。那些修士如今去了咱魔仙交界处的万鹤山。”
“放肆!”魔尊昔邪猛地猝了口吐沫,发出一声冷哼:“我们魔界可从未曾找过夏天无的麻烦。这个夏天无,当真是欺人太甚。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还当真以为我们魔界人都死绝了。”
来人咬咬嘴唇,继续禀报自己探听到的消息:“那些人扬言说他们是来万鹤山收利息的。为的是当年那件事。”
阳起猛地站起,狠甩衣袖道:“当年那件事?!他们竟然还敢提,我不去找他们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他们还敢找过来。真当我神族中人死绝了吗?荒唐!竟敢造谣说我堂堂神族神君去他们那里偷东西,把我堂堂的神族看做什么了,土匪窝吗?夏天无,我看你的皮真是痒痒了。”
“阳起,都一把老骨头了,说话怎么还是这么冲。”一直闭眼未曾言语的苏子萱终于开口了,他看了众人一眼,平淡的说:“来者是客,他们既然进入了万鹤山,咱们就得好好的招待他们,以免失礼,也避免彼此间再生事端。”
“苏子萱,明明是魏洪瑞那老匹夫捞过界,你怎么还要忍呢?”这是魔尊昔邪最看不惯苏子萱的地方,万事总以和平为上。甚至用让人寒心的牺牲,换取那所谓的和平。
苏子萱看了魔尊昔邪一眼,知道对方心结已固,旋即叹口气,闭上眼睛轻悠悠的说:“暑天逢烈日,树小难遮荫。”
“那晚妆怎么办,他如果她还活着,她就会和我们碰面,我不想失去这次机会。”魔尊昔邪也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有些虚无缥缈。祥和的月亮都碎了,晚妆怎么可能还活着?
坐在阴影里的仙君老发话了,只听他尖着嗓子道:“昔邪,都快半月了,你不会以为晚妆还活着吧?何况如果那个得力助手真的是她,那可是万鹤山,不是你家后院的小树林儿。我们进去都不见得有命,何况一个坡脚的晚妆?能有一堆白骨留下就算是他的造化喽。”
“仙君,你怎么说话呢?那晚妆怎么说也是神界的战神啊,也是你的后辈啊,你怎么能说出她会尸骨无存的混账话?”魔尊昔邪气的连拍桌子,他生这些六界大雾们的气,更生自己的气,当时自己为什么在攻占被夏天无夺走的土地呐。但凡当日能在晚妆身边,晚妆的煞气也不会全部爆发,也不至于让对方就这样身死道消。
那仙君也怒了,针锋相对道:“魔尊昔邪,我劝你清醒一些。咱们仙界是有后辈,现在正在外面呢。他才十二岁,我怎么可能说她尸骨无存。再说了,你真有本事的话,就去手撕夏天无那混蛋啊。冲我发什么横,我又没逼那晚妆入万鹤山。是她自己执意想取得,怪得了谁,送了自己的小命儿!活该,谁让他自己非要找死,关我屁事儿?”
“魔尊昔邪、仙君,你们都少说一句。现在六界都成什么样儿了,你们还在这里争来争去,有劲儿吗?”向来不爱发表意见的人皇发话了,魔尊昔邪和仙君老立马老实了,蔫儿蔫儿的不再说话。
这人界原本是六界最强的一支,但随着时间推移,人界渐渐成最弱的了,而且隐隐约约也有被其他新兴势力取代之势。也有人想过中兴,但大势已去,狂澜难挽,终究成为所有人界人的心头之痛。
但即使如此,人界所说的话,依旧有着不可匹敌的力量,让人无法不遵从。
春雨已停,花事已毕。
众位大雾也多已散去,只剩下魔尊昔邪和苏子萱相对而坐。苏子萱那张满布祥和的脸上终于显现出一丝疲惫:“魔尊昔邪,我知道,当日那件事儿,你还在怪我。魔尊昔邪啊,你可知,当年我也实属无可奈何啊。”
在苏子萱看来,天大地大,都没有六界的和平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