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从密室中出来,才感觉周围的空气没有那般的令人窒息。
她缓步上山,再次的站在了几日之前站的那个位置,山下的景色一览无余,鸢尾却全然没有心思欣赏。
方才昔邪用那般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芣苢之事之际,鸢尾的心却寸寸的下沉。
此事似乎已经过了许久,久到她都快要忘记了。
但鸢尾却知道那不过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所有的事情都被她深埋在心底,缺少的不过就是一根导火线而已。
鸢尾淡淡的垂眸,敛去了眸中一抹自嘲的笑意。
昔邪用芣苢来刺激晚妆让她留下,但晚妆就当真就相信吗?
其实也不过就是留恋这个世间,留恋眼前那个人罢了。
鸢尾的心中在此刻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嫉妒,因何这些年来,晚妆总是能够在绝处逢生,她却要承受千年孤独。
但那一丝丝的嫉妒也不过就是瞬间便消失。
许是一个落单许久了,竟然发觉不能承受这个世间给予的情绪了。
“你还相信芣苢还在吗?”
就在鸢尾要转身下山之际,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鸢尾的身子一僵,却并未回头,这个声音是独活的。
“信又如何,不信又能如何?”
半晌之后,鸢尾才缓缓的转身,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
再一次的恢复到了那个清冷的凤凰山上神。
“也许昔邪说这些话并非只是为了将辛夷留下而用的缓兵之计呢?”
独活似乎是在轻笑,所说的话也很轻描淡写。
鸢尾的心却咯噔一下,若是……若是昔邪的话真的如同独活所言,并非只是缓兵之计,那么……那么也就是说他有可能真的还在。
也是,既然晚妆经历了那般大的变故还能存在,为何他就不可以呢?
三千年的事情鸢尾都有些记不清了,现在却隐隐约约的觉得也许真的会那种可能。
再者说来,晚妆何等的聪颖,怎会看不出昔邪只是为了留下她而使用的缓兵之计。
若非他真的有可能还在,那么晚妆早就已经拆穿昔邪了。
这样想来,鸢尾心中升腾起一股喜悦。
“你是说……”
鸢尾抬眸看向独活,却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独活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见此情形,鸢尾诶低垂了眸子。
在这场感情之中,其实她和独活一样,都是一个失败者。
有的时候,鸢尾会忍不住想,不管是神还是魔,甚至是人为何要有感情。
与其为了某个自己得不到的人牵肠挂肚,最后痛的撕心裂肺,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经历一场战争。
若是生,身上的伤口总还是会愈合的,也不过就是皮外伤罢了。
若是死,那么便更好,就这样什么多不知道了。
多好!
总好过这样摸不着看不见的痛着,却无能为力。
即便是法力深不可测的上神也好,起死回生的药君也罢,逃不过的都还是一个情劫。
“回去吧。”
半晌之后,鸢尾也未曾再追问下去,轻轻浅浅的开口,转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