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封寒顺势接住了孩子,小东西绵软的很,一瞬间他的汗毛都快竖了起来,昨天给陆瑶剖腹时,都没见他如此手足无措。
太后见惯了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乍一看到他这个模样,都快觉得不认识了。
她也忍不住上前了一步,指导道:“手托在脖颈下,这样他会舒服一些。”
沈封寒一一照做了,“然后呢?”
他的顺从让太后心底升起一股奇异的满足,她又指导了一句,帮着调整了一下他的胳膊,“对,这样搂着他会舒服些?小家伙是老二吗?长得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沈封寒摇头,“是老大。”
他身高挺拔,仍旧穿着一身黑衣,明明冷冽不已,然而他抱着孩子的画面,竟然丝毫不让人觉得违和。
太后还以为他是老二呢,因为躺在床上的小男娃,分明比他营养足,小家伙皮肤嫩嫩的,完全不像刚出生的模样,她忍不住走过去,将老二抱在了怀里,“老二鼻子跟嘴巴像你,眉眼随了瑶丫头,以后肯定是个俊小子。”
可不是,赵奶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小男娃,她忍不住偷偷看了沈封寒一眼,只觉得他抱着孩子的神情,带着一股别样的温柔,她听惯了他的传闻,只知道他让人闻风丧胆,从来不知道他在家时,竟是这个模样。
沈封寒本就俊美极了,此刻,身上的冷意也下意识收敛了起来,明明脸还是那张脸,却不至于让人吓的腿软,赵奶娘又忍不住偷偷瞧了他一眼,心口砰砰乱跳。
察觉到她逾越的目光,沈封寒淡淡扫了过去,奶娘心中一跳,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连忙低下了脑袋。
沈封寒又朝孩子看了去,他跟陆瑶一样,根本看不出怀里的孩子哪儿像他,只觉得太小了点儿,脸上也红红的,尤其是老么,小丫头小小的一只,让人有种整个小身体都能躺在他手上的错觉。
见他朝老三看了去,蒋氏伸手将他怀里的孩子抱走了,“王爷去抱抱小闺女吧,她恰好醒着。”
小丫头夜里都没醒,是刚醒来的,她睡得小脸通红,整个人都有些迷糊,眼眸虽然漆黑,神情却呆呆的,鼻子嘴巴都小小的,可爱不已。
沈封寒朝她走了去,明明已经站到了她跟前,却又有些不敢抱,刚刚是蒋氏突然将孩子塞到了他怀里,他毫无防备便接住了。现在站在她跟前,他却有些迟疑,总怕一不小心抓疼她。
见他站着不动,刚刚那位奶娘又忍不住瞄了他一眼,她心口砰砰直跳,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面对夫君时,都不曾如此慌张过,她鬼使神差走到了宝宝跟前,打算伸手将孩子抱起来,递给他,谁料手还没碰到孩子,便听到一个冷冽的“滚”字。
她慌乱地抬起了头,恰好对上沈封寒那双冰冷的眼眸,他眼神冰冷,又带着浓浓的厌恶。她心中莫名一抖,腿软不已,能被选中当奶娘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她虽然怕的要死,却飞快解释道:“王爷,奴家只是见您想抱,又不知道从何下手,才忍不住过来帮忙,若是王爷不喜,奴家这就走开。”
她五官清丽,因为刚生产过,胸前鼓鼓的,瞧着十分有资本,她下意识挺了一下胸,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诱惑之意。
沈封寒眼底的厌恶更甚,“拖出去。”
他的声音冷到了极致,另外三个奶娘吓的都跪了下来,心口砰砰直跳,王爷生的俊美,一张脸让人不敢逼视,尽管很吓人,却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她们无比庆幸,自己没有任何逾越的地方,不然现在拖下去的肯定是自己。
能不能保住一条命都难说。
两个侍卫上前,直接将她拖走了,赵奶娘吓的魂飞魄散,唯恐被拖出去砍头,苦苦哀求道:“王爷,奴家绝对没有旁的心思啊,太后娘娘,您最为仁慈,求您为奴家做主啊。”
太后厌恶的扫了她一眼,做主?呵,就这么个贱蹄子,孩子都生过了,还敢肖想她儿子?谁给她的脸!太后淡淡道:“直接乱棍打死。”
自然没人为她求情。
因为出了这么一宗事,室内的氛围,一时间压抑不已,其中一个胆子小的奶娘,手抖得不成样,太后看了一眼,有些瞧不上,“胆子如此小,怎么照顾好孩子?谁选的奶娘怎地一个个如此不成器?”
奶娘是宫里的老嬷嬷帮着选的,其实太后也瞧过,专门选的身家清白,奶水足,又会说话的,谁曾想过,一个心过大,一个如此不经吓?
秦嬷嬷连忙道:“老奴再让人选两个过来吧,这次定然好好瞧。”
太后嗯了一声,坐在床上又哄孩子去了,清楚她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沈封寒没有管她,怕陆瑶中途醒来见不到他,沈封寒又待会儿便回去了。
陆瑶并不知道,奶娘被赶走的事,她这一觉睡了很久,一直到中午才醒来,睡醒后,才知道不止太后来了,安欣跟彤彤也来了。
沈封寒不发话,自然没人敢喊她,几个人看了看宝宝便离开了。
陆瑶事先忘记交代了芸香,只是瞪了沈封寒一眼,沈封寒让人将孩子抱了过来,陆瑶眼底顿时只有宝宝了,她稀罕的不得了,恨不得立马恢复正常,好好抱抱孩子。
她是个极容易满足的,想到等伤好后,就可以跟宝宝一起睡了,又笑弯了眉眼,甚至觉得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见她实在稀罕的不行,沈封寒让人把宝宝放在了她跟前,宝宝们睡的很熟,老二饿的快,憋着小嘴哭了起来,沈封寒这才让奶娘将宝宝抱下去。
陆瑶眼巴巴看着,眼热不已,看到她如此鲜活的模样,沈封寒眼底溢出一抹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陆瑶在床上又躺了一天,才被允许小幅度走动一下,好在神医配的药十分管用,又有雪凝膏这等神药,醒来的第三天,她基本可以下床走动了,伤口逐渐也愈合了起来。
她生了三胎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由于沈封寒封锁了消息,除了少数人外,根本没人知道她剖腹的事,见她顺利地生了三胎,不少人都夸她有福。
安康侯府内,卫宁紫自然也知道了这事,她正打算出门时,她昔日的手帕交之一,刑部侍郎的嫡长女便来到了她这儿。
见她要去看陆瑶,秦欢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你干嘛要去看她,派丫鬟走一趟不就妥了,你生产时,她都没来看你。”
卫宁紫不紧不慢道:“她贵为王妃,我不过是安康侯府二房夫人,哪里值当她亲自跑一趟,世子夫人生产时也没见她过来,她不来不很正常吗?”
秦欢微微一怔,放在往日,她可不会这么说,她忍不住道:“安欣生产时,她不就过去了。”
卫宁紫道:“安欣跟她的关系,跟我们能一样吗?”
自打她坏了名声,昔日的好友也就秦欢会来找她,卫宁紫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你也别因为我仇视她了,仔细说起来,根本没什么深仇大恨,反而是我算计了她不少次,走吧,你既然来了,就一起去看看她,旁人都去了,我们若不去,反而会落下口舌。”
秦欢被她拉着走了几步,突然道:“阿宁,我总觉得自打生产过后,你变了很多。”
卫宁紫唇边的笑有些苦涩,能不变吗?当时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掉了,哥哥却又返了回来。她原本恨极了他失望的目光,可是被他焦急的目光瞧着时,她却突然发现他并非不关心他,之所以会对她越来越冷漠,不过是她太过偏执了而已。
一步错步步错,是她心胸不够宽广,才事事斤斤计较,又不甘低人一头,才满腹算计,落到这一步,又怨得了谁?
她的长相本来是极美的,不过是心胸过于狭窄,气质才跟陆瑶差了一截儿,现在一想开,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极为舒适。
秦欢愣愣瞧着她,都快觉得不认识她了。
这个时候的陆瑶,正抱着宝宝跟沈封寒说话,之前两人给宝宝们已经选好了字,男孩的是泽和霁,女孩的是珂和钰。陆瑶又觉得单字不如双字好听,便想在中间加个字。
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找到合适的字。
陆瑶亲一下宝宝的小脸,笑嘻嘻道:“不然就叫沈霁、沈泽和沈珂吧,宝宝们,长大后若是嫌名字不好听,都怪你们父王哦。”
沈封寒弹了一下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