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便只有将错就错吧。皇上疲累地挥了挥手。
“都先退下吧,你们没有一个是让朕省心的。”
轩辕寒澈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说话,默默退下。皇上紧紧盯着他的背影,一双本应该已经浑浊的眸子此时此刻十分清明,带着审视与锐利。
作为长久提防着的一种本能,轩辕寒澈顿了顿脚步想转过头去看一眼后面,但是还是强制性地定下自己要转回去的头,又继续往前走。
一整套动作连起来看十分诡异,但是皇上看见他的动作终究只是无声地叹息,房间里面的香味浓烈,但是他似乎已经闻不到什么了,鼻尖隐约萦绕着一些血腥味。
最近晚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够看见长桥之上,断将残兵,成王败寇,那是他同胞的嫡亲兄弟,被他斩落马下。
白旗招降,满地都是猩红。画面一转,他的父亲,曾经睥睨天下的那个人就这么腐朽在那张龙床之上,用沉重的香味掩盖尸体腐烂的气息。
噩梦缠绵,他睡觉都时时刻刻警醒着,下面有太多的人都在盯着他身下的位置,不得不步步为营。外臣,藩王,领国,到最后,亲生儿子也不得不防。
……
轩辕寒澈走到宫门外,刚刚要上马车后面便跑来一个小厮还算是恭敬地开口:“我家大人请殿下过去一叙。”
他转过身,认出来这是白将军身边经常跟着的一个小厮,看了看马车的方向,收回都已经迈上马车的步子,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被小厮带到马车面前,轿帘掀开一角,只能勉强看见里面坐了人,声音年老却带着十足的中气:“殿下应该是知道你我现在的处境,这个时候若是还相互猜疑就没什么意思了。”
他点了点头:“这是自然,怎么说我与白将军现在也是算在一条船上了。自然是要相互帮扶的。”
两人低声耳语了一阵,最后轿帘子放下,轩辕寒澈背手点了点头,轿子起了,里面的人才问出突兀的一句,却也是天下父母都牵挂着的一句话:“嫣然她……怎么样?”
“岳丈大人放心,澈定会好好善待。”轩辕寒澈似乎也因为话题一下子转换一怔,但是随后还是微微低着头,现在不是皇子与重臣的身份而是岳父与女婿之间的对话。
轿子里面的人静默了半响,似乎是低低冷笑了一声:“殿下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老夫着眼睛可还没有花。嫣然自小便骄纵,我也不望殿下如何宠溺,只一点,若是欺负了我白家的人,可别怪我白某人不讲情面!”
轩辕寒澈还没有说什么,马车便已经走了。他垂下眸子,里面阴厉一闪而过,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回府。
“殿下,您总算是回来了。”
他刚刚落脚就看见一个管是的丫鬟上前来,皱了皱眉:“怎么了,不是说了不用理睬吗?”
“是,我们都谨遵殿下的吩咐不进去,可是那位她……一直吵着要出去,我们也只能拦着,她泼闹了好一会儿了,从昨晚就没有歇下。”
轩辕寒澈扬了扬手让她停下,皱了皱眉头将身上的披风接下来,那婢女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