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又是几段博弈交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再加上太子与安婉卿之事已让皇上对安家好感尽失,因此皇上这定论下的倒也不含糊,“既如此,那就去封了安家的店铺,继续彻查。”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分明是没有错的,但碍于局势与敌友关系,比你位份高的人想让你三更死你便留不到五更去。此乃命运之无奈处。
查封安家店铺这事是夏侯蔚闻带着人去办的,说白了他就是想给安婉卿一个下马威,他在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他想要碾死她的话,可不比碾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封铺的当日除却安婉卿没到之外,安家余下的人几乎到齐了,起初他们都以身挡门不愿意让夏侯蔚闻的人贴封条,直到有人亮出了圣旨。
那明黄的布帛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安家人哑着声让开了,但很快有人叫嚷着问起原因来,安家世代从商,虽不能说完全清流,但也绝没有做些触犯朝廷例律的事儿。
而夏侯蔚闻等了那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悠悠然将贴条封于门上,而后转身,做出一副惋惜模样,“安家的店铺从前我也很钟意,还常常派下人来此采购,落到今日这地步我也倍感惋惜,我还为诸位向皇上力保下了一间店铺,至于余下的铺头为何被封,还请诸位回去好生问问你们的大小姐吧。”
这番话说的很是巧妙,捧了自个儿又踩了安婉卿,不得不说这弄权之人的说话之道,能生生将黑白颠倒,清浊互换。
这下也不必点明戳破了,众人都明白过来,哦,原来是因着安婉卿。
既然有人当了箭靶,那么那些不管处于何等目的的箭都有了去处。
众人骂骂咧咧的回府,一齐守在大堂欲要声讨她,而安婉卿只紧闭了房门,让丫鬟下去传话:不见!
好你个安婉卿啊!家族因你而有难你既不给个说法还如此嚣张!安家人顿觉自个儿身负正义重任,定要将安婉卿这个混账家伙给说回正道!
外头吵吵嚷嚷的闹的安婉卿也不安生,但她也无意走出去,只研磨执笔写字。
她已经猜到今日这出定是出自夏侯蔚闻之手,果然阴毒,真不知前世的自己是如何瞎了眼看上他的。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外头那些正义之士就撑不住咯,这硬拳头全捶在了棉花上!又没意思又费力,不管了,回府!
待到外头的吵闹声消散,安婉卿才松了口气,倒不是怕了,很是那般老鼠叽喳的声音听久了还是挺恼人的。
“婉卿,开门,是爹爹。”厢房门突然被敲响,是安峤滏来了。
安婉卿叹了口气,亲自上前去开门,其实今日这事儿,她感到抱歉的,也只有安峤滏了。
“爹,我……”安婉卿想要道歉,却被安峤滏拦下了。
安峤滏说:“爹知道,定不是你的问题。”
连解释都不用,这才是完完全全的信任与爱。
安婉卿自重生以来极少落泪,因着她那颗心除了仇恨外基本已波澜不兴了,但此时此刻,她却红了眼眶。
安峤滏轻轻拍了拍安婉卿的背,“你来,我们说说对策。”
安婉卿将安峤滏迎落座,恭恭敬敬地奉上杯茶后两人才开始商议。
但短期内安家的生意确实是一蹶不振了,在那个信息封闭的世代,百姓以皇为尊,皇上说要封的店必是不好的!因此邻里街坊口口相传,又添油加醋的编造些东西出来,大家便都不去安家仅剩的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