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顾淮南被林枳言折磨得有些低沉的信心,此刻又重新燃了起来,对于林枳言他势在必得,但后来发生的一切让他觉得自己果然是低估了她的战斗力。
这天晚上,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沉思了良久,烟灰缸里堆积了一半的烟头表达着他心中究竟有多烦躁,那丝丝缕缕的烟雾随着大开的窗户被寒风带走,替换了沉闷的空气。
但即便窗外冷风凛冽,也无法让他心底压抑的火气消散,天边已经初初有了一丝白光,凌晨四点了,转眼他已经独自坐了两个小时,困意依旧没有袭来。
一旦闭上双眼他眼前就会出现林枳言或温柔或暴躁的面容,他还真是把她宠坏了,给她对自己发火的权利,给她怼自己的权利,给她任性耍赖的权利。
她好像自敞开心扉后就是这样一副活泼开朗的样子,不同于才醒来时的沉默,也不同于失忆前的优雅高冷,笑得更多了,时时刻刻都在笑,像极了开满山野的向日葵。
虽然对于他,她总是不耐烦不悦的神情,但眼底的愉悦却是骗不了他的,所以他任由她对他开玩笑,各种嫌弃他,甚至任由她出言不逊,在他眼中,她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想到她生气嘟嘴开怀大笑抑或恶作剧得逞后的调皮模样,他嘴角也轻轻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无论是沉着冷静的她还是古灵精怪的她,都是他最爱的她。
困意逐渐袭来,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他才掐灭了手中的烟,屋里的味道并不重,早已被风吹散开来,飘向了窗外,但林枳言不喜欢闻烟味,平日里在家他自然是碰得少。
只除了出门后与朋友在一起或者心情烦躁时他抽得多,其他时候他几乎不沾烟草,今天是个例外,他需要那种烟雾进肺的感觉让自己冷静,让自己不那么冲动。
他走到窗边将窗户开得更大,为的就是让林枳言明早醒来时不会闻到这呛人的味道,他缓步沉稳的走进房间里,打开浴霸冲了个澡,在临睡前,他想再去看一眼她。
不禁有些怀念她当初频繁做噩梦的时候,那时他可以日日夜夜的守着她,甚至在夜晚抱着她颤抖的身子,轻轻的哄她入睡,他时常想,如果以后有个女儿,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场景。
那段时间是自她失忆后距离她最近的时候,可以每晚抱着她,第二天在她身旁醒来,虽然她夜夜被惊恐的噩梦所折磨,不过也让他可以有那样的感受,他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失落。
他不能感同身受她的痛苦,只能陪在她身边,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他也觉得难受,他知道那段时间她很难熬,也知道她对于恢复记忆的渴望,她的确很令他心疼。
无论是她的遭遇,还是她车祸后身心俱疼的煎熬,他无法想象如果陪在她身边的男人如果不是他,那又该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她是会过得更开心,还是会过得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