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临清:“……”
人生头一次,一向把自己生活定得规律到有些苛刻的男人失眠了。
第二天,团子由一大早从莫家老宅来的王婶带着去添置生活用品。
莫临清抽空去了趟研究院。
他带着十来个博士生在做研究,这些人都算是他的助手,见到教授过来本想恭敬打声招呼,这一看之下,有些迟疑,“莫、莫教授?”
“您的眼镜呢?”
莫临清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变化,似乎变了种颜色,暗沉得如同泼墨画上的深渊,有些阴冷,年轻的小博士生打了个寒颤,再看过去,教授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不同,清清冷冷性子淡淡的没半点情绪,又怎会露出那种吓人的样子?
莫临清道:“早上掉地上摔碎了。”
博士生点点头,“理解理解,教授您不戴眼镜的样子也挺好看的,帅得不行……”博士生还想拍几句马屁,他人已经朝前走了,只留下个清瘦高大的背影。
博士生:“……”
莫临清看似恢复了正常,脚步如往常般进了他私人的办公室。
那扇金属银色的门被关上,从里反锁,这是他在研究院唯一一间没有监控的私人地盘。
莫临清勾了勾唇角,嫩呼呼的小幼崽啊,要啊,怎能不要?
就是那傻子才不要。
老莫家这只幼崽长得真可爱,像个洋娃娃,就是如果不这么吵闹就好了,但没关系,他会帮她变成哑巴的,变成最完美的艺术品。
毕竟——他还想尝试下,人偶娃娃是个什么样。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依然是z病毒。
那个蠢货上次给他留了绊子,有一项数据出错,进度耽误了好长一段,也幸好他有他的所有记忆,趁着醒来这段时间,“莫临清”换上消毒衣,全副武装进了实验室。
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天色微凉,一股冷风吹来,莫临清眼睛微眯。
团子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口等着爸爸,大门敞开,保姆王婶站在门口,二爷有洁癖,不得他同意,别人是不能进他的地盘。
莫临清回来的时候,团子眼睛一亮正要冲过去,突然眉头皱了皱,鼻尖耸动,小肥脸纠结成一团,“你、你……不是爸爸?”
“不对……又是爸爸?又好像不是?你是谁呀?爸爸呢?”
莫临清挑了挑眉,低头看向洋娃娃,“我是。”
“乖,叫爸爸。”
他声音柔和到不可思议,打从团子来到这个世界就没被爸爸这么温柔对着,然而团子并不高兴。
哼了一声重新坐到小凳子上,将后脑勺对准了他。
王婶把小姐交到二爷手上,就回去了。
眼下房门关了,莫临清唇角勾起,面向里面,慢条斯理换了双拖鞋,他并没有穿往日里穿习惯的那双,而是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新的,拆开包装换上。
换好鞋子,莫临清嫌弃地看了眼拖鞋上近乎寡淡的颜色,没有丁点色彩,极简的灰色,也无多余的图案设计,无趣透顶。
团子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下意识求助系统,系统晃了晃光圈儿,道:“小幼崽,这两个都是你爸爸,你爸爸变成两个,一个是好爸爸一个是坏爸爸,你愿意要哪个?”
要系统说,灭了一心灭世的变态最好,另外一个主人格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极端自律,是轻易不会干出什么毁天灭地的事儿,只有那个变态到极致的副人格才会这样。
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因为反派衍生的这个副人格,也不会是be结局收场,更不会因此被系统局列为五星高难度世界。
以往系统局派过各种顶尖宿主来做任务,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副人格灭世,这些宿主有男有女,都是最顶尖那拨。
任务方式也各有奇招,有正面硬杠要灭了副人格让主人格融合掉副人格的,也有试图色诱副人格,从而引导他向善的。
但是无论是哪种办法,走亲情的,走爱情的,走肾……无一例外宣告失败,并且被副人格反杀,他能伪装得深情款款,下一秒就冲你捅刀子,若是你有个好皮相,他看你顺眼兴许能恩赐你成为他的药人。
这是个没有底线彻头彻尾的变态级大佬。
系统局也曾经翻看过好几遍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录,许多人都怀疑人生,这个副人格哪来这么变态的性格?
最终大家只能得出一个勉强的结论,双重人格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兴许就是主人格平时太过自律压抑本性,所以自己把自己给逼出来的变态副人格。
他又是高智商人才,碾压一切普通人的智商,寻常的天才在他那里也只是普通,有这么一颗大脑做后盾,变态的副人格如虎添翼。
系统觉得他不能吓着小幼崽,不能告诉她你的爸爸有一半是个变态,只能委婉劝道:“你要帮助你那个好爸爸灭了这个坏爸爸,让好爸爸把这个坏爸爸融为一体,变成一个完整的爸爸。”
团子其实还是有些茫然,她两个小拳头握在一起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让人提在了手上。
莫临清将人抱怀里,试了试手感,果真肉呼呼一团跟汤圆包子似的,抱起来很舒服,也像洋娃娃,区别在于这是个直觉很敏锐,也很会说话的洋娃娃。
团子瞪大眼睛,看爸爸大力捏着自己腮帮子上的肉,鼓了鼓气儿,说:“你这个坏爸爸,把爸爸还给我!”
“坏爸爸?谁告诉你的?”
团子哼了一声,“爸爸是什么样的,音音知道的,不是你这样。”
莫临清笑得荡漾,下一秒吧唧一下在崽子脸上亲了一口,觉得口感不错,像软乎乎的果冻,又龇着牙在她肥腮上咬了一口,咬出个牙印子来。
团子气得眼角发红,瞪圆了一双眼睛,爪子啪的一下拍在他俊脸,团子正要反击,下面一秒,感觉爸爸又变了个人。
莫临清眼睛微晃,再睁开眼时,眼里的邪肆没了,迷茫片刻后,看着自己抱在怀里的一团,身体僵硬。
再看看崽子睁着发红委屈巴巴的眼睛,还有一侧肥腮上的牙印子,这下连脑子都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