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紧张团子要开口的爹又变成了ba。
男人并不出声,站了起来,他身长八尺有余,团子还不到他大腿处,仰着头,一双大眼睛随着他移动而动。
窦公公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么一幕,没忍住偷偷笑了,方才上前说:“皇上,您可要沐浴?”
团子听得迷茫,偷偷问:“系统叔叔,沐浴是什么意思?”
系统抓狂了,“洗澡,洗澡,是洗澡啊!”他忍不住嘲了一句这无知文盲的小幼崽:“你这么脏,把你爸爸衣服都蹭脏了!”
小音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破布衣服,伸手扯住爸爸的衣角,轻轻扯动两下,小奶音软乎乎地撒娇请求:“音音也要沐浴!”
男人眼神淡漠无波看了她一眼,叫宫女将她抱走,“可。”言简意赅。
团子:“……”
团子在宫女怀里忧郁地叹了口气,“系统叔叔,你说得没错,爸爸果然嫌弃我脏脏了。”
她委屈嘟了嘟嘴,年幼的团子在爸爸面前向来冲动坦诚,她双手放在嘴巴边,突然喊了句:“爹爹,等音音洗白白哦!”
团子奶声奶气补充道:“洗白白了,爹爹要喜欢我!”
宫女让怀里不知道陛下打哪儿抱回来的小团子给吓了一跳,差点没把她给丢了出去,喊大辰出了名的冷酷暴君叫爹爹?还敢这么无礼,这团子怕不是得失心疯?
但又想回来,要不是亲生孩子,皇上闲着没事抱个小孩儿回来干嘛?他又不是那种喜爱小孩的人!
依着陛下的性子,大抵只会觉得团子这种生物叽叽喳喳,又无知无用烦人得很。
这点单看陛下手底下办事的人便知,在陛下眼里,这世界只分两种人,一种有用,一种无用。
你若是无用,任你再弱小再可爱也引不起他的兴趣,甚至若因此惹得陛下烦了,小命不保是再正常不过。
宫女在原地停了下来,却也不敢抬头,瑟瑟发抖等皇上发落。
哪怕皇上不处置,窦公公也不会放过不管。
男人高大的背影一顿,过了会儿,他低声呵斥,语气淡淡,声音嘶哑,“聒噪。”
宫女极会看颜色,见陛下淡淡呵斥后不再开口,连忙麻溜地抱了团子下去。
殿内无人后,窦公公上前弯了腰,出声问道:“皇上,您带回来的这位小小姐是?”
男人垂了眸,“顺手。”
窦公公只当皇上无聊了,带回个小宠物回宫逗逗,他也没当回事儿,提议道:“这孩子还小,规矩礼仪皆不通,奴才安排个教养嬷嬷教着些?”
男人沉默了许久,方才说了一个字:“可。”
叫小音音失望的是,哪怕她乖乖洗得干干净净了,回来也没瞧见爸爸的身影,更别说得到爸爸的喜爱和夸赞了。
团子穿着一身粉色宫装小裙子,宫里没有小孩儿,这身临时做出来的衣服算不得精致华丽,但穿在她身上,却异常可爱。
音音没穿过这样的繁复又长的裙子,不停拿手别别扭扭地拉扯裙角。
伺候的宫女小柳是个萌物控,手痒难耐,哄着团子:“小姐儿,奴婢给你扎头发好不好呀?”
团子先前一头乱发早已清洗干净,头顶上的细软碎发又短又稀少,稍稍擦拭下没过多久便干了。
她伸手捂住脑袋,“不要!”
“要爹爹给扎辫子!”
宫女苦了脸,“您可千万别乱叫了,得喊皇上!”
“爹爹!”
“是皇上!”
团子好气啊,谁都说她的爹爹不是她的爹,她鼓了鼓洗得干净白嫩的腮帮子,语重心长强调:“这位姐姐,爹爹是我的爹爹!”
宫女小柳:“……”
太阳快落山时,宫女跑到御书房门口找到窦公公,“窦总管,小姐儿哭闹不休吵着要见陛下,您说这可怎么办?”
又道:“还有晚上该把她安置在何处歇息?”
宫里倒是宫殿房子多了去,然而一个三岁的孩子,怕是没法让她一个人住,若是不受重视派几个太监宫女照看着也行,端看皇上的意思。
窦公公想了想,想起陛下淡淡的口气,和往常无二,除了亲手抱团子回来这一条,瞧不出有任何意思,
他便说:“皇上这会儿忙着,你直接安排到景园宫住着便是。”
景园宫离皇上住的龙乾宫不远,却是个长期空置的宫殿,宫人们来来往往甚少往那走。
也是前些年有个后宫妃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旁的嫔妃怕皇上怕得要死,避之不及,那人却不知哪来的自信,深更半夜拦路勾搭陛下。
后来听说让皇上一剑砍了,当时皇上身边没带人,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都说那女人被死状凄惨,就死在景园宫门口。
那里恰好是御书房到龙乾宫的必经之路,第二天早上吓坏了一片人,从此除了皇上,再没有敢往那条路走。
窦公公当然不信这茬,他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就一刺客顺手让皇上给咔嚓了,难不成还给她厚葬不成?
他没想起这茬,想也不想给安排了这个宫殿。
说完摆摆拂尘,“没事别来打扰皇上,最近北国异动,皇上忙得很。”
他顺手指了两个小太监并两个二等宫女,“你们跟过去伺候好小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