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没事跟个娘们儿似的,叽叽歪歪!”
今天在场的有小半数是跟洛生从小玩到大的,一起打架一起逃课那种。
另外一半是圈子里其他狐朋狗友,能一块儿吃一块儿喝,但一旦有了事铁定说散就散的酒桌朋友。
黄毛说完这句话,另外几个就站了起来,围过来,给对方站场子的站场,劝架的劝架,说别吵了,没啥可吵的。
“不就是屁大点事嘛,至于?”
唯独洛生坐着,面前还放着那个倒立的酒杯,他掐灭了烟,将烟头在桌上狠狠压扁了,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不服是吧?想当爹是吧?”
哐当一声,谁也没看见他怎么动的,一个酒瓶子摔在那人头上,“老子让你当爹!”
死一般的寂静,谁也没想到洛生会发这么大的火。
……
团子已经做好了决定,决定不理爸爸几天,她在画纸上的画的第二个计划便是一个小小的人儿,背对着爸爸,不理他!
谁知,第二天就听张姨跟其他佣人叨磕说:“洛家少爷听说在酒吧跟人打了一架,张家那私生子让他打得头破血流,不过他也没好到哪儿去!”
“张姐,你说说呗?这些个富家少爷闲着没事干,天天喝酒打架,哪像咱们啊!同人不同命!”
张月也是去帮主人家遛狗时听说的,那条金毛是白先生夫妇在世时养的,机灵活泼得很。
这个小区都是有钱人家,谁家的保姆基本都认识,一碰面就八卦开了。
她哪怕不去打听也听说了,“说是……当时这些小少爷们两伙人一起喝酒,起了争执,洛少这边人少,吃了人数上的亏,再能耐那酒瓶子也没长眼,不知是脸上还是头上开了口子,听说流了好多血哎……”
张月跟其他佣人们聊天分明是左右看了自家小姐没在才敢说的,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小一团的团子嗖地一下冲了出去!
“音音小姐,你回来!”
团子充耳不闻,满心满眼就只知道一件事,她爸爸受伤了,让人打了!
一双小短腿儿跑得飞快,门口那条大金毛没拴住,跟着小主人跑了出去,团子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系统叔叔,爸爸让人打了!”
第6章 纨绔爸爸(六)
洛家此时闹成一团,洛先生一大早都没能去公司,洛夫人叉着腰数落自家儿子,骂他才刚回国又搞事?
“出国三年半点长进都没有,天天胡闹,你趁早跟你爸公司去学习学习得了。”
“人张家那孩子叫你打成什么样了?都进了医院了,洛生你以为你还是十几岁那会儿打架闹事样样行?”
洛夫人实在气,昨晚上闹了一晚,好几家打电话来跟她投诉说他儿子又干架了,将人打得头破血流,好几个进了医院。
她儿子也伤了,就是轻些,脸上让酒瓶子玻璃渣渣给刮伤了,看着严重,实则没多大事儿,家庭医生给包扎了就完事儿。
这事儿要说多严重不至于,就是打了架就不应该,被打的都是圈子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面子上过不去。
再有一个,她儿子都二十好几了,还这么不着调,洛夫人操碎了心。
这么正闹腾着,褐发男人躺在沙发上,长腿斜斜搭着,脸上包了好几个白包包。
洛夫人为了给那几家伤得重的交代,强硬要求家庭医生给洛生手上打了个石膏,就这么挂在脖子上。
对外又叫佣人散播消息出去,说她家儿子伤得如何如何重,都是一样受伤,一样打架,那就别计较了呗?
所以乍一看,洛生伤得是不轻,看起来就跟狠狠让人打了似的。
团子冲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大了满是惊恐,水花迅速漫上眼睛,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爸爸真的让坏人打了!
音音小短腿一瞪,扑了上去,带着哭腔的小鼻音喊了出来:“粑粑!”
团子进洛家的时候,佣人们没阻止就让她进门了,经过昨天一遭都知道这孩子是白家的,还管少爷叫爸爸,太太和先生也喜欢这孩子,想都没想就放行了。
而坐在一旁数落儿子的洛夫人来不及阻止团子,就眼看着团子从外头冲进来,瞧见她儿子这幅样子,哭得好不可怜,一把扑在她儿子身上。
洛生让混着奶香和糖果香的小身子扑了个满怀,胖嘟嘟软乎乎的身子扒在他身上,嚎啕大哭,稚嫩的小嗓音边哭边断断续续说:“呜呜呜……爸、爸爸,谁、谁打你了!”
她抬起小脸,眼睛哭红了,清澈见底里头盛满了爸爸被打的愤怒和难过,她握着小拳头奶声奶气说道:“音、音音去打他,音音给爸爸报仇!”
洛生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觉眼前这只哭着说要给他报仇的小团子是真的把他当爹了。
他压根没多大事,就脸上几道擦伤,被医生包扎了起来,团子看着爸爸脸上贴了好多块白色的纱布,她是知道的,受了伤流血了,医生叔叔才会给包扎成这样。
这么一想着,音音嘴巴扁了扁,金豆豆不受控制又滑落下来,见团子又要哭,洛生下意识按住她的嘴,蹙眉道:“没死,别哭。”
他分明要说的是,没事,别哭,可话一出口,便成了不耐烦的轻斥。
洛生眉头皱紧,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这软乎乎的团子打交道,干脆把脸一甩,转到另一边去,不去看团子那张泪汪汪的小肥脸。
耳边安静了下来,洛生扯了扯嘴角,团子应是被他吓到了不敢再开口说话。
也是,他从小就不招小崽子们喜欢,就连他堂哥家的侄子侄女都怕他,被他凶了这么多回,这只送上门的小傻子该知道缩回她的小爪子,不要再招惹他!
啧,小崽子就是烦人得很!
洛生闭了眼睛,准备睡一觉。
包了纱布那只手臂忽然传来轻轻软软的触碰,音音凑近了爸爸,心疼地伸出小胖手轻轻摸了摸,小心翼翼问:“爸爸,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