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安一愣,把她的话细细地琢磨,旋即失笑, 去拉了她手假意斥道:“要被侯爷知道你说这些,又得说你姑娘家家的不矜持。”
掀个面纱也能被她调戏,要让他留着新鲜感去掀红盖头,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古灵精怪了。
可他就爱极了她在自己跟前毫无顾忌的放肆模样。
若是再之前,苏眉听过后可能会觉得不好意思。但她此时心里都是积攒的相思,这八个月说长不短,通一封信都要十天半月,那种日日期盼的煎熬比她想象的更难熬。
她闻言挣开他的手,直接去抱了他的腰,踮起脚埋脸在他颈窝道:“我想你了。你可真舍得啊,明明只是参加秋闱,却在年初一就跑了,离这大半年呢。”
林以安浑身一僵,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垂落在两侧的手缓缓抬高,将她紧紧圈住:“不走不行啊,怕我陷入温柔乡,不愿意努力。到时哪里有聘礼,好把你娶回来。”
“早知道,我就和侯爷说入赘得了。”
本还伤感的苏眉被扑哧逗笑,抬起头,呸他一句:“你想得可真美,我苏家的门是那么好进的吗?”
林以安跟着笑,伸手去把她眼角的泪光轻轻拭去:“我倒觉得侯爷或许会愿意。”
可比把她拐到林家来容易多了。
她挑眉,凶巴巴一叉腰道:“我还等你给我挣诰命呢。”
林以安乐不可支,把人带进屋。
石头殷勤地上茶上点心,在她跟前三姑娘长三姑娘短,见到她不是一般的高兴,却没瞧见自己家爷一张脸半黑,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我饿了,没用早饭呢,石头你快给我找点吃的。”苏眉把这还没长进的憨小厮哄骗走,瞧了一眼正乱吃飞醋的,问道,“易大哥和温大哥在京城如何,你用得可还顺手。”
话刚落,他长臂一伸,隔着一张茶几去勾了她下巴,轻轻抬起:“你刚才在问谁?”
苏眉凝视着他严肃却依然俊美地一张脸,心头微跳,悠悠回道:“易大哥和温大哥啊……”
原本坐得好好的人,霍地就站起来,转眼间便来到她跟前,捏着她下巴倾身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苏眉在他的吻落下来时轻轻地笑,知道他的性子,双手在他要退开时忽然缠住他脖子,将他拉低在她耳畔吐气如兰:“就这?”
就这?
林以安被她嘲讽似地话勾得心跳加速。
她这可不是无端的举动,是从刚才就设好陷阱让他钻呢。
小丫头……一不小心就叫人着道。
他闭了闭眼,把冲动都给压了下去,不去看她媚得勾魂的眼神,将她缠着自己脖子的手给解开,按在椅子里:“就这。”
林以安嘴角啜着淡淡地笑,恢复那个从容淡然的林三爷,重新坐好,偏头去看她。果然看到她瞪大眼,气鼓鼓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可爱极了。
苏眉哼哼道:“你真是,真是……不解风情,大煞风景!”
她都豁出去了,他还端着呢。
端着吧,以后让他知错!
林以安可不知她小心眼已经想好要报复,言归正传。
“你怎么就回来了,侯爷放心?”
小姑娘在椅子里扭了扭,靠到椅背上不情不愿地说话:“边陲的事差不了,他们被打散了,几回没能夺回城池,眼瞧着也打不起长久战。爹爹入冬前他们或许就该谈和,既然谈和,爹爹或者兄长肯定会跟着回朝,我先回家来把让他们烦心的事都理理。”
所谓烦心的事,是指杜氏母女。
皇帝近来还是不断在暗中给太子下绊子,太子那边形势不太好,豫王那头自然就要水涨船高,而豫王刚刚定下正妃,是吏部尚书的孙女,可谓是如虎添翼。
豫王地位高了,苏沁在王府自然多是人巴结,即便主母即将进府,她在豫王心里已经扎根了。
“你要如何理?”林以安思索着发问。
她哼笑:“父兄有事瞒着我,我不知道他留杜氏究竟还有几分是为了恩情,但他肯定是厌弃杜氏的。所以我想不明白,杜氏如今还留在侯府的作用。”
她打探过,父亲总是含糊过去了。
那她就自己查。
而且还真让她在边陲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所以她才坚决回京。再说了,杜氏母女只要离开侯府,那便不是威胁。
所以要理清她们,十分简单。
她说着,表情变得略神秘,朝林以安勾了勾手指说:“三叔你来,我跟你说我查到的一些事。”
她一喊他三叔,他便没有了戒备心,挨着茶几往她那边歪。
忽然脸颊有温热的触感,她伸过脸,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跟偷着糖的孩子一样捂嘴一直笑。
又上当了……林以安摸了摸脸颊,有着面对先前那个记不清事的苏眉的那种无奈。
往后的日子要更苦了。
最难消受美人啊。
林以安感慨着,苏眉在得手的窃喜过后,总算认真地说事,将她查到的一些东西慢慢说来。
他一面听着,一面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