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国公爷找过来了!”1泡2沫3独4家5管6理7阿8蓉9整10理
苏眉还在恍惚中,被石头咋咋呼呼的声音给唤得回神,有些茫茫然地眨了眨眼,就被戳在眼前的大脸吓得往后退一步。
如若不是紫葵扶一把,她非得摔倒。
她心有余悸地道:“表哥你靠那么近干嘛?”彻底清醒了。
吴子森也被她吓一跳,抚着心口说:“是你忽然就不动了,喊你也不应!”
苏眉被他一说,表情有变得有些呆滞,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东西。难道又是什么以后发生的事吗?
她紧张地去寻找林以安的身影,却见卫国公已经大步走来,而他神色轻松地朝石头说:“无妨,是我留的消息,告知我在此处养伤。”
石头这才镇定了些,紧紧挨着他。
“夫君……”苏眉想要过去,不想胳膊被人拉了一下。
吴子森将她带到一边,低声道:“可能是国公爷与他有要事,我们就在这儿看着,林家的事,我们过多插嘴,才是给他添乱。”
苏眉就心里七上八下地紧紧盯着父子俩所在方位,脑海里又把刚才的画面重新再细细回想一遍,心里冒起大大的疑团。
即便那是以后会发生的事,为何她会喊夫君为三叔,这是跟了谁的称呼?
这已经不是第一回 听到自己喊这个称呼,她疑虑着,已经想到一个人,那便是林恒礼。
林家人里,她接触过的就是林恒礼,那她喊林以安三叔……苏眉梳理着各种可能,心里越发不安,杏眸内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卫国公见到小儿子,还见到水潭边站着的苏眉表兄妹,倒没过多去问,而是朝他长叹一声道:“以安,回家来吧,我给你找的郎中已经到京城了,如今就在府里。”
“父亲过来,只是说这事吗?我以为,是公主那边有信了。”林以安手里还握着镰刀,垂着头依旧在削竹子。
他准备编个篓子,等一会小姑娘钓更多的鱼,也好有个兜着的东西。
卫国公神色一顿,显出愧疚来:“以安,你兄长已经保出来了。是……你母亲她,喊人临摹你的笔迹,往宫里送去陈情书。为父劝不住,但为父能保证,你回府来,没人再敢为难你。”
林以安闻言,勾着唇忽地笑了。
他仰了头去看父亲,一双酷似生母的凤眸内却不见笑意,卫国公被他看得心里莫名发毛。
他笑着,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道:“公主叫人临摹我的笔迹?在我书房内找的笔迹吗?这可糟糕了……我昨夜想着,到底是兄长,虽然有罅隙但也不能因为他真害了林家,便连夜写了份陈情书。”
他缓缓地说着,卫国公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随后显出一种带着惶恐的狰狞来。
而林以安还是那般悠然的笑着,喊了声石头,问他:“那封信可是让人送下山了?送往镇抚司指挥使手上?”
石头点点头:“三爷交代今早一定要送出去,正好有师傅下山,就劳烦他们跑一趟,确实天不亮就送出去了。”说着还抬头看了眼天色,“可能这会已经到镇抚司了。”
卫国公面上的惶恐就深深埋到了心头,连声调都带了惶惶:“以安!两封信笔迹不一样?!”
“或许是吧,我书房里的字迹,多是对着大家字帖练的。公主若是找人临摹的那些,那肯定是不一样的,镇抚司指挥使收到之后,怕会觉得奇怪,送到圣上跟前。圣上一对比两封陈情书,公主找人替笔的欺君之罪怕是没法隐瞒。”
林以安说着,手里的镰刀歪了一下,差最后一点就能劈匀称的竹条就那么被切断了。
他可惜地盯着手里的东西看,把它丢弃在脚边。
“父亲,你瞧……不是我不顾念亲情,如若她少一些算计,何来的横生枝节。林家……儿子应该不会回去了。”
他丢下东西,唇边的笑意已经散去,平素温和的人,面容轮廓都因强势而冷硬。
卫国公心狠狠地颤了一下,在欺君后果的恐惧中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夫君!”苏眉惊叫着跑了上前,伸手去推了一把卫国公,把林以安护在身后。
卫国公有些怔懵地盯着自己手掌,掌心上传来的麻意提醒他究竟都干了什么。
他打了个激灵,连忙去看小儿子,只见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抬了袖子,轻轻把嘴角的一丝血迹拭去。
“以安……”卫国公喊了他一声,在他面无表情中说不出是恨还是悔,“你知道她不会轻易交出惠嬷嬷,你知道她会找人代笔一封陈情书,是不是。”
“对,我知道,而且我也想知道,父亲会怎么做。如今也都知道了。”林以安闭了眼,靠着树杆,已经不想再多说。
对林家人,他其实也没有抱多少希冀,唯独是父亲,他以为父亲起码会站在他身边一次。
如今看,是他高估了自己。
不过就是一介庶子,有什么资格去奢望更多,家里喂一口饭,让他安然活到现在,已经是父子情深了。
卫国公抖着手,明白自己刚才冲动之下的迁怒已经无法挽回,家里如今也不知是什么情况。他是一家之主,淫|浸官场多年,即便被情绪左右,也还是有一丝清明先去权衡大局。
他转身,没有犹豫地离开,走了两步,却还是留下一句:“没有老子允许,你一辈子都得绑在林家!”
苏眉气得不行,蹲下身拾起石头狠狠朝他丢了过去。
正好砸中卫国公的肩膀,砸得他踉跄一下,却依旧没有回头,匆忙离开。
而此时的国公府,嘉禧公主正在长子院子里,心疼着亲手给他包扎胳膊上的伤。
“那些个煞神,怎么真敢朝你动手!”她怒骂着,林以宗倒不见生气,安慰道,“并不是他们伤的,是押儿子下狱时,儿子不慎撞伤。牢里不让请郎中,就那么放着,才恶化肿了起来。”
嘉禧公主闻言冷哼:“都是那个贱种拿乔,还真以为能拿捏我不成,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边正骂着,管事急急忙忙跑来,说是有圣旨。
林以宗焦急得就站起来,嘉禧公主镇定地把他按着坐下:“急什么,多半是圣上下的安抚圣旨,毕竟你是被人污蔑才有的牢狱之灾,圣上哪里能真叫我们林家受委屈,不然就得寒了宗亲们的心。”
嘉禧公主自得,长子回来心情自然是好的,笑着吩咐人设香案,自己回去穿戴好诰命服,从容地领着一家人去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