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晴紧了紧手里的包,红唇一动,到嘴边的话忽然被她咽回去,紧张又焦急的转头看向别墅方向。
一辆黑色轿车不知何时停在别墅侧面,车内空荡,没有司机和乘客。
“王八蛋!”高晴咬牙低骂一声,抬脚就要返回别墅,头皮上却猛地一紧,漂亮的长发被一只手给用力攥住了!
那只手用了十成的力气,高晴疼得忘了做出反应,紧接着另一条胳膊从后方袭来,精确的卡住她的脖子。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抢走了我的小宝,你把小宝还给我,还给我!”张晓霞疯了一般大声嘶吼,瞪眼呲牙,面部狰狞得扭曲。
陈岭怕闹出人命,跟师父两人一起上前把人拉开。
张晓霞心里的愤怒只发泄出了十分之一,根本无法平静,她朝着高晴的方向又踢又踹,嘴里骂着难以入耳的诅咒。
第一次到张晓霞家,意外看见别墅楼上的高晴时,张晓霞就表现出一种极为克制的情绪。如今看来,两人之间或许有什么过节,而且跟小宝有关。
陈岭攥紧张晓霞的胳膊,对高晴说:“抱歉高女士,张姐最近情绪不太好,还望你多多体谅。”
“疯女人!”高晴恶狠狠地瞪了张晓霞一眼,朝别墅跑去。
她前脚进门,后脚陈岭就听见里面爆发出的破音的叫喊:“你不许带人上去!谁都不许进去!高辉你这个畜生,给我滚!带着这个骗子给我滚,滚!”
屋子里的其他人似乎没有顺高晴的意,于是她开始暴力地打砸,砰砰哐哐的声音不断。
大概是被她的阵势给吓着了,一名身着西装的年轻男人,带着一名头顶梳着发髻,长相清秀的青年从别墅里退出来。
男人脸色难看,他撸了把被弄乱的头发,愤怒的站在原地大口喘气。
此时的张晓霞已经平静了,她将自己散乱的发辫重新编好,对陈岭说:“抱歉,我刚刚失态了。”
陈岭看了眼不远处正在和发髻青年说话的男人,问张晓霞:“你刚刚为什么说是高晴挖了小宝的坟?你看见什么了?”
“我没有亲眼看见……”高晴的名字让张晓霞抑制不住的再次激动,她道,“前天傍晚,我打算去给小宝擦擦墓碑,碰见高女士推着婴儿车出门散步。经过的时候,恰好看见她掀起帘子,往孩子嘴里塞奶嘴。”
张晓霞不确定是否是光线的缘故,反正她当时觉得小孩儿的脸色青白,隐隐发黑,像是得了什么重病呼吸不畅似的。
出于好心,她问了高晴一句,“你孩子是不是病了?如果不舒服,得马上送医院才行。”
高晴像被踩到痛脚,二话不说扯开嗓子咒骂:“谁告诉你我的儿子生病了?!你凭什么这么说,难怪你儿子会死掉,肯定是因为你这个当妈的嘴巴太毒,报应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张晓霞哪受得了这个,当即跟高晴撕起来,好在有其他人路过,将险些打起来的两个女人给拉开了。
陈岭听完琢磨片刻,问:“你觉得,她是在用小宝报复你?”
“一定是这样!”张晓霞像是突然找到了确定答案,语速越来越快,“我跟她吵完后,第三天就发现小宝的坟被挖开了,身上还有伤……她一定是趁着我昨天没去偷偷干的!我要报警抓她!”
说完就还真掏出手机报警。
接警赶来的警察正是之前到村里帮张晓霞做笔录的那位,询问几句后,他敲开了高晴家的门。
因为是拼装别墅,室内装修较为刻板,到处冷冷清清的,没有丝毫人气。开门后,高晴就翘着二郎腿坐到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像个假人。
听完警察的问话后,她露出委屈的表情:“警察先生,说话要讲证据,你们不能因为个别人的疯言疯语就来怀疑我一个守法公民,这是对我不公平。”
张晓霞气得快吐血,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陈岭打量着别墅内部情况,别墅上下三层,只住着高晴和她的孩子,孩子没有露面,说是在二楼的婴儿室里睡觉。
警察解释:“这不是怀疑,只是例行问话。”他停顿几秒,看了眼张晓霞,继续问,“高小姐,前天傍晚七点以后,以及昨天一整天,你都在哪里,做些什么?”
高晴柔声说:“自然是在家带孩子。你不知道,我的宝宝身体不好,一刻也离不了人。”
她端起咖啡杯,优雅的抿了一小口,苦涩的液体入口,眼底隐藏的不耐渐渐泄露出来。
高晴不想再浪费时间,放下杯子站起来,抬眸时她浑身一震,惊讶地望向二楼。
陈岭听见她嘴里喃喃道:“怎么又哭了,肯定是又饿了。”
女人的眼神开始涣散,自言自语说完,拎着裙子跑上二楼,完全忘记背后客厅中还站着四个人。
“你们听见哭声了吗?”陈岭眼神微闪,抿着唇看向在场的其他人。
警察和赵迅昌皆是摇头,而张晓霞却高喊道:“我听见了,是我的小宝!”
第10章 傀儡03
在场的人中,唯有警察不在状况之内,以为张晓霞思子心切,产生了幻听,“张姐,小宝已经不在了。”
张晓霞求助的望向赵迅昌和陈岭,三人间顿时生出一种古怪的气氛,像藏着某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警察抬手压了压帽檐,打算将没问完的话进行到底,辗转联系上了高晴的丈夫,想从侧面进一步了解。
巧的是,高晴的丈夫也姓高。
高先生接到电话以后不到二十分钟就驱车赶来,正是之前被高晴轰出门的,衣着体面的年轻男人。
下车后,高先生没有忙着进屋,而是站在别墅外的空地上,与一直跟在他身侧的发髻青年说道什么,手指快速划动,神情颇为暴躁不耐。
陈岭站在窗边,见两人过了三五分钟才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听高先生主动向警察致歉,说自己太太脾气不好,多担待担待。
身旁发出轻蔑的冷哼,侧脸一看,一直默不作声的师父,正似笑非笑的望向那名发髻青年。
青年眼皮子一掀,懒懒扫视过来,随后从左手腕上撸下檀木珠,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朝这边走来。
打从一进门,他就认出那一老一小跟自己是同行,站定后,他掏出一张名片递上。
陈岭接过一瞧,青年姓吴,名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