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在想着怎么用自己报复着自己的父亲,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让人觉得恐怖。骆倾不甘地扭动着被绳索绑住的身体,被塞满破布的嘴巴里发出不甘的呜咽声。
但这根本没有什么用。
他既不能就此脱出困境,又不能让这些绑架他的恶人全部消失。无谓的挣扎只能激发蒙面人的嘲笑和恶意的虐待。
有人向着他踹了好几脚,他被踹得疼了,只能缩在原地,脸贴着冰冷的地面,用鼻翼战栗地呼吸着夹杂着尘粒的呼吸。
他觉得自己现在和街路上被轰炸过的尸体没有什么区别。
骆倾睁着眼,回想自己从小长得现在的经历,随后发现在自己这十几年的生命里,竟然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事可以让自己有深刻的记忆和不舍的留恋。
他的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因为工作忙的缘故也没有时间照顾他,只能为他雇了保姆。他从小也知道自己身份尊贵,未来一眼看尽,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心思,每天只需要考虑今天玩什么、去哪玩、怎么玩就可以了。
以至于到现在,骆倾甚至茫然得不知道自己曾经到底做过什么。
耳边传来枪上膛的声音。
他迷茫地目光缓缓地扫着视线可及的地方,像是在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但也就在他的视线放远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远处到处都是碎石的地方,一道身影正慢慢地在巨石上面走过。
那个身影走得速度不快,甚至有点蹒跚。南镜重工的场地已经炸弹轰炸,碎石上到处裸露着钢筋和断裂的水泥块,而那个身影一边扶着旁边的钢筋,一边向前走着。
骆倾微微愣了愣,游离的焦点慢慢聚集,落在那道身影身上。
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金发同龄人。
他的金发落了些灰,但在灰蒙蒙的视线中依然醒目,单薄的模样竟然是骆倾之前见过的站在红莲面前的女孩!
她怎么也在这里?
骆倾原本的害怕伴随着女孩的前进的身形渐渐消散,他看到她跨过一个巨大的沟壑后,忽然猛地向前一跳。
“嘭!”那一处传来敲击金属的声音。
红莲淹没在废墟之下,女孩脚踩着钢板,自然而然发出声音。
这个动静在已经没有人的废墟里显得格外突兀,原本准备处决骆倾的人纷纷往声源处看去,与此同时,他们手中的枪也对准了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