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卫华笑了声,心里并不当真,但还是说好。
暗自定下自己的减肥计划,陈芸把衣服收好,换了件自己可以穿上的。
夫妻两个整装待发,临走之前陈芸和儿子道别:“你在家乖乖的啊,听外婆话知不知道?”
铁锤睁着大眼睛看着她,肖月珍嗤了一声:“小宝比你可乖多了!”
儿子的满月过去,铁柱他们也正式放假了。
肖月珍原本说是来伺候她坐月子,但是时间过了也一直没有要走的打算。
最初陈芸还觉得她呆长点也好,但时间久了就发现有点不对。
这天她翻开日历,惊讶的发现已经到了八月中,算算大学都快报名了。
想起去年陈卫军来的信,再联系肖月珍有些异常的表现。陈芸试探着问:“妈,卫军今年去上大学吗?”
肖月珍闻言冷哼一声:“他上个屁的大学!”
这事在她心里憋了好长时间了,每每想起来都气的不行,现在女儿问,她便一股脑说了出来。
工农兵大学生的推举制度比高考要不公平的多,普通人想上大学是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陈卫军为了这个名额不知道废了多少工夫,好不容易要到手,却被他自己放弃了!
“结婚前还好好的,说今年上大学,以后升职了给我们盖大房子。一结婚,哼!都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说这全是陈卫军的想法,肖月珍气就气,最多只能怪儿子没用。
但其实不是,陈卫军在父母的劝说下,是有报名的打算的,但是王三妮仗着自己怀孕天天闹,这才逼着他答应不去上学。
“她为什么这么干?”陈芸惊了。
“怕卫军不要她了呗!”
肖月珍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原本看王三妮好,那就哪哪都好,现在觉得她不行,那就从头到脚都讨厌。
“大着肚子天天在家里哭,跟奔丧似的!”
陈芸没有亲眼目睹,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不便加以评价,只问:“现在卫军要改主意还能来得及吗?”
“人家那名额年初的时候就定下了!”
“这样啊。”
陈芸觉得有些可惜:“明年再争取下?”
“你以为名额那么好弄到?”肖月珍说:“一年就那几个名额,想去的人那么多,错过一次哪有第二次。”
肖月珍气的很,说完又开始骂,骂儿子骂儿媳妇,又说:“八月多月就生,谁知道那是不是卫军的!”
“妈!”
陈芸打住她:“这种话不能乱说。”
肖月珍心里很早就有这个怀疑,一直憋着没说罢了:“那些知青男女住一块,谁知道能出什么事!”
她现在对王三妮满是负面看法,就算劝了也没用。
陈芸说了两句没说通,便把铁锤给抱了出来。
小孩刚睡醒,睁着眼到处看。
陈芸把她一抱出来,肖月珍就闭了嘴,满脸是笑的朝她张手:“来我抱抱。”
铁锤啊了一声,仿佛在打招呼。
肖月珍笑出一脸褶子:“外婆的乖孙哦!”
晚上吃完饭,陈芸回到房间铺了信纸,她打算写封信回去,问问陈卫军具体怎么回事。
这封信她写的很慢,犹豫着如何措辞才不会让陈卫军产生反感,又能问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郑卫华看了好一会书,没见她结束,奇怪的走过来问:“写什么?”
“给我弟的。”
陈芸把今天肖月珍说的事情重述了一遍,郑卫华听完皱了皱眉。
“太短视了。”
她想给陈卫军写信,没想到第二天,陈卫军的信就来了。
算算日子,应当是她刚出月子没多久寄出来的。
陈芸拆开看了看,对看似不在意但是一直在旁边转来转去的肖月珍说:“卫军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我回去干嘛?回去受气吗?”
“他信里给您道歉了。”
陈卫军信上主动承认了错误,说自己不该一时糊涂做出那种决定,让父母失望。
同时他也把王三妮的责任全撇清了,说他不去上学和妻子没有关系,都是自己的决定。王三妮怀孕的时候总是哭不是要拉着他不让走,是因为想家。
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陈芸把信给肖月珍读了一遍,对方嗤笑一声,抱着外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