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之前那一阵,她那种恶心感减少了许多,勉强可以忍耐。
饭菜端上桌,几人分方位坐好,教授打开珍藏多年的茅台,给郑卫华倒了一杯,又问陈芸要不要。
二十年的茅台酒香浓郁,还没喝感觉就要被熏醉了。
陈芸摆手,说自己不会喝。
她安静吃菜,听教授和郑卫华说话。
教授喜欢酒,但是酒量没有多好,喝了一杯话就变多,说自己在这呆着舒服,都不想回去,一回去就要面对那些糟心事。
“那你留下来得了。”铁柱说。
“不行啊。”教授端着酒杯,眼神有些涣散,偶尔能从中看到一丝野心:“我总要回去的。”
没人劝酒,教授自己把自己灌倒了。
郑卫华把他弄到铁柱的床上休息,他睡到晚上才起来。
“刚好吃晚饭了。”陈芸系着围裙说。
教授笑着一拍脑袋:“那是我走运了。”
他是第二天走的,临走之前说安置好之后会写信过来,还让铁柱好好读书,以后上大学还当他的学生。
他并不怕铁柱会上不了大学,郑卫华如今已经是团长,七八年后这位置肯定还要往上升的,到那时候拿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简直易如反掌。
教授想到这一点并不觉得开心,有不少曾经的同事给他写的信里面的都讲了如今这些大学生基础有多薄弱,今年那个文化课教白卷的考生还被上头某人称赞,树立成典型。
有这么一个交白卷的榜样,不用想也知道往后的学生水平必定会越来越低。
教授带着满腹忧思走了,他走之后,校长也很快退休。
校长本来就快到了退休的年龄,他身体不太好,这一年老的特别快,开学后基本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陈芸。
他一来不好意思光拿钱不干事,二来家里有个孙子刚高中毕业,如果没工作就得去下乡。
综合两点考虑,他就向组织提交了退休的申请。
于校长走后,陈芸顺理成章摘掉了头上的那个副字。
过了几天,于校长的孙子来了学校,成了一名二年级的老师。
于校长的孙子叫于昌杰,是个看起来脾气很好的年轻人,很快就与班上的同学打好了关系。
陈芸观察了几天,见他讲课虽然有些不熟练,但是态度不错,看起来是做了不少功课的,便放下大半的心。
最近一段时间陈芸特别忙,各种学习会议层出不穷,她整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去开会的路上,偶尔有些闲暇,还得去接待上面来的领导。
大概是因为太忙了,最近几天她的精神都不太好,整天昏昏沉沉的睡不醒,好几天要不是铁柱敲门来喊,她上班都要迟到。
“你最近精神好像很差,是不是没休息好?我看你都瘦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从英这么跟她说。
“可能吧。”陈芸摸摸脸,没忍住打了个哈切:“最近好困。”
她把碗里的肉都挑到一边,专检青菜吃。吃完回到办公室,原本是想工作的,结果看着看着眼皮就往下掉。
陈芸打了个哈切,放开文件,趴在桌上准备睡一会。
这一睡就睡过了头,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放学了。
“都这么晚了?”
她看看时间,敲了敲脑袋,有些不敢相信。
明明打算好了只睡半小时的啊!
一下午睡过去,该做的工作一样没完成,陈芸看了看,带着需要的资料出门,准备挑灯夜战。
她想要在学校开设英语课。
这个时候的学校是不强制学英语的,边上的初中倒是开了英语课,但是陈芸偶然去听过,那个老师的教学能力很一般,照本宣科就算了,念单词很重的口音也不要紧,关键有不少地方还教错了!
陈芸不光想要开设英语课,还想要让上面派几个靠谱的老师来,不说跟外国人对答如流,最起码不能和隔壁的英语老师一样。
想伸手找上面要东西得先体现自己的诚意,诚意首先从一份感情充沛的报告开始。
为了写好一份报告,她提前两天开始查资料,原本决定今天下午把报告搞定,没想到她把宝贵的时间给睡了过去。
晚上的饭是铁柱做的,吃晚饭,陈芸对着那些资料开始写报告。
涂涂改改,一写就是三个小时,才写出一份勉强满意的。
陈芸动了动酸痛的腰,又打了个哈切。
郑卫华走到旁边,帮她揉捏着腰,看了书桌一眼,问她:“好了吗?”
陈芸趴在书桌上让她揉腰,舒服地闭上眼:“还要再抄一遍。”
她嘴上这么说着,实际连手指都没动一下,睡意汹涌而来,不一会就没声了。
“小芸。”郑卫华叫了两声,都没见她醒来。
趴在桌上的人已经睡熟了,嘴巴张开,有可疑的液体从嘴角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