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洗完澡,郝春霞和她女儿也回来了。
“小陈你洗澡去了啊?”
“嗯。”陈芸坐到自己床上,歪着头用毛巾擦头发。
她头发很长,直到腰下,发质乌黑柔亮,刚洗完澡的皮肤白中透着粉。
小云看着翻了个白眼,又对郝春霞说:“妈我也要去洗澡。”
“洗什么洗?昨天不是刚洗过?”郝春霞拍了女儿一巴掌:“以为钱不是钱啊?”
小云又看了陈芸一眼,堵着气说:“我不管,我就要洗!”
郝春霞似乎被女儿闹得没了办法,探头问陈芸:“小陈啊,这洗澡要钱吗?”
陈芸抬头:“五分一次。”
“这么贵啊。”
“妈!”
“好了好了,给你钱就是,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郝春霞拿出五分钱给女儿,小云接过来,还没走:“洗澡还要香皂呢!”
郝春霞压根不准备在这洗澡,连衣服都没带,更别说香皂了。
她往陈芸脚边看了一眼,对女儿说:“要什么香皂,没有还不能洗了?”
“哼!”
小云又要闹。
郝春霞被她烦的不行,走到陈芸边上问:“小陈,我能不能借你的香皂用一用?”
她说着就要弯腰,结果陈芸脚一勾把盆踢到了另一边。
“不行。”她边擦头发边说:“我不习惯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用。”
“这……”郝春霞有些下不来脸:“不就是用一次吗?”
“半次也不行。”
“你这人也太小气了!”
郝春霞气道,拉着小云发火:“别洗了,洗什么洗!”
母女两个就此吵了起来,一个说家里没钱另一个偏要去洗澡。
陈芸任凭他们吵翻天也没说一句话。等头发擦得差不多干,把洗干净的内衣挂起来,外面的脏衣服怕干不了就没洗,收起来准备带回去处理。
那母女二人大概也吵累了,渐渐停了下来。
陈芸放好东西,铺好被子,脱掉外面的衣服,往床上一钻,拿了本书出来靠在床头看。
小云恨她不借肥皂,见她看书就阴阳怪气:“不知道看的什么坏书呢!”
陈芸抬起眼皮:“小姑娘,话别乱说,对自己没好处!”
郝春霞拉了女儿一下:“闭嘴!”
也不跟陈芸说话。
陈芸手上的这本是高尔基的《母亲》,七二年被重新翻译,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所以才敢带出来看。
她看了一会,感觉有些困,便把书放到一旁,准备睡觉。
睡觉之前,陈芸重新检查了一遍行李,扎好袋口,拉起被子躺下。
房间里很安静,过了好一会,郝春霞起身走过来。
刚靠近一点,就见原本应该熟睡的陈芸掀开眼皮:“怎么了?”
“没事,我来看看窗户关好没。”
郝春霞讪笑着问:“你还没睡着啊?”
陈芸重新闭上眼睛:“我睡觉浅,一点声音都能听到。”
“那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郝春霞走了回去。
听到她回去之后,陈芸又死撑着等了好一会,确定她没有再过来,才抵不过睡了过去。
表彰大会在下午举办,但上午的时候他们也不能闲着,要先去大礼堂进行排练。
一连走了好几次,确定每个人都记住了自己的站位顺序,才宣布解散。
这会都快中午了,陈芸早上起来得早,只喝了一碗豆腐脑,这会已经饥肠辘辘。
她想吃饭,但是更想喝水,于是又回到招待所,准备拿茶缸接点水。
陈芸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拿出钥匙轻轻开了门。
房间里有一个人,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看了眼,尖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