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这种时候,她都无限怀念以前的日子,吹着空调盖着棉被,只要不出门,就丝毫感受不到夏天的威力。
“我感觉自己要不行了。”她睡在床沿,头发垂落下来,猛地看过去非常有恐怖片的气势。
床上的凉席睡一会就被体温焐热,她打个滚,又换到别的地方,手里抓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
郑卫华写完报告,就见到她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样子。
“睡不着?”
陈芸哀叹:“太热了!”
她还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郑卫华不是没感觉,只是身体好,所以抗热也抗冷。
见她实在热得没办法,便把蒲扇接过来,给她扇风。
男人力气大,扇出来的风也大,迎面吹来的风扫去身上的燥热。
陈芸侧身睡着,正面对着郑卫华,感觉舒服了许多,还虚伪地问:“那你怎么睡?”
“你睡着了我再睡。”郑卫华上床,拉上蚊帐压好,捉完帐内的蚊子,又坐在旁边尽职尽责当起人工风扇。
扇了将近半个小时,陈芸才渐渐睡熟。
郑卫华见者她安慰下来的睡颜,也在旁边躺下来,手里的动作依然不停。
睡到半夜,陈芸被生生热醒,醒来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到了郑卫华怀里。
男人身上一年四季都很热,冬天像个暖炉,抱着很舒服;到了夏天,这暖炉就变成了火焰山,让人特别想逃离。
郑卫华的胳膊还搭在她的腰上,腰上那一块都被汗湿了。
陈芸费力地把他的胳膊抬起来搬走,自己滚到离他最远的位置。
怀里的人消失,郑卫华短暂清醒了一些,摸到扇子继续为她扇着风。
清凉的风吹来,陈芸有些愣神,小声叫他的名字。
“嗯?”郑卫华手上动作没停,声音带着睡意:“怎么了?”
“没事,你睡吧。”陈芸重新躺下来,感受着从一旁传过来的清凉,再一次觉得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当晚的闷热似乎是一个预告,从第二天开始,整个城市都笼罩在阴雨当中。
夏天雨通常来的很急,豆大的雨点哗哗落下,不过半个小时,地面的积水就有好几公分。
雨下一阵停一阵,下了两天。地面的积水越来越多,连教室中都进了水。
小学以及托儿所因此被迫放假,陈芸带着孩子们在家里,看着漫天雨雾,心中难掩担忧。
到晚上,郑卫华回来的时间比往常晚了好几个小时。
陈芸让孩子们去睡觉,自己在客厅等。
等到将近十点钟郑卫华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正在下雨,他衣服已经湿透,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陈芸赶忙拿毛巾给他擦,又准备找衣服,被郑卫华拉住:“不用了,我马上就要走。”
陈芸心里咯噔一声:“这么晚还要去哪?”
“雨太大了,四休河的水位有点危险。放心,不会有事的。”郑卫华安慰道:“就是正常防汛,每年都有。”
陈芸怎么能放心?
四休河就是之前他们弄粽叶的那条河,河堤是用土垒起来的,又缺乏养护,她都能想象洪水冲垮河堤的样子。
前两天开始下雨的时候陈芸就担心这个问题,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一定要去吗?”
郑卫华点点头。
这是上面直接下达的命令,一刻也不能耽误,郑卫华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要出发。
陈芸追出去:“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尽快。”
他说完,重新冲进雨雾中,跑着离开,一会就不见人影。
郑卫华走后,陈芸也睡不着,心一直揪着很紧,又完全不知道外界的情况,犹如困兽一般。
她熬了一夜,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去,第二天醒来一看,郑卫华还是没回来。
他以往也有早出晚归的时候,几个孩子都没怎么当回事,依旧该玩的玩该闹的闹。
铁柱吃完饭要去教授那边,他最近在和教授学建筑史。
教授对建筑方面了如指掌,往往说着说着会搭一个实物给他看。
铁柱学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搬回来好几个建筑模型,他对这些非常喜爱,学着很有动力。
他收拾好碗筷,把书包收拾好,又挨个把自己的模型摸了一遍,这才出门。
经过客厅时,铁柱和陈芸说了一声:“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