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朝这边走来:“何事?”
俞星城抬手抓|住了温骁的衣袖,笑道:“无事。只是世学学府并非男女相亲见面的酒会,殿下也让自个儿身边人注意注意。”
太子似乎并不太了解温先文在男女方面的为人,一愣,躬身道:“先生教训的是。”
俞星城没再接话,拽着温骁离开。
温骁咬紧牙,当俞星城拽他走到院中小路,他才从牙关中挤出几个字:“我听见了他说什么。他在对那个俞家的女孩说、说……”
以温骁的性格,竟然说不出口。
炽寰一下子从灌木丛中显形,破口大骂道:“他|妈|的,要不是温骁去的比老子早,老子他|妈|的用飓风削了他的屌。”
俞星城抬手:“我说好了,这事儿我们明着的出手,很容易引发太子和燕王之间矛盾激化,更容易被小题大做,或者是牵扯到俞菡,她再连书都念不成。我说过了,我要这姑娘不会沾上一点脏,而且已经按着我的计划走了。太子已然怀疑他的,而且他不怕身边有人是燕王殿下的人,他怕的是身边的都是皇帝的人——”
炽寰:“温先文说,让她再叫几句哥哥。俞菡呸了他一口。他就说他把当时那晚的情形,说给了世学学府中几个玩得好的男子,而且是事无巨细的描述的。他还说如果俞菡还惦记着好滋味,世学学府有的是愿意来自告奋勇跟她玩的。”
俞星城彻底爆发了:“我操|他大|爷的!这恶心玩意儿是怎么混到世学学府来的,我他妈拿串炮仗点燃了塞进他屁|眼里,让他跟屁|眼学学怎么说话!是不是他爸让驴奸了才生出这种玩意儿的!”
俞星城真是迈腿就过去恨不得撕了温先文,温骁和炽寰连忙拦住。
温骁抱住她胳膊:“星城!你自个刚刚还劝我们呢!”
俞星城气得脸都红了,连鞋都甩掉了,温骁连忙低头去捡。炽寰竟然也跟温骁说话:“你不都计划的好好的吗,你要是动手了,就真的干不下去了,要是按照你的计划,等着太子背锅便是,别着急嘛!”
俞星城气得伸手捏了一下炽寰的脸做撒气,炽寰被她捏的口齿不清,竟也没生气,只咕哝道:“好家伙,别掐我啊。能见你气成这样,也难得。”
温骁把鞋拎回来:“你也说了,别让姑娘沾着脏,咱们才花这么多心思的。不要让任何一个人,因为弄他而脏了手,不是吗?”
俞星城咬牙露出了几分冷笑:“……对。”
却没料到,这日之后第二日的休沐,就出了些事儿。俞菡与两三位姑娘因为课业较重,并没有回去住,俞星城喜欢书堂这边的氛围,也是为了护着俞菡,便没有回去。
结果就在休沐那晚深夜,下着骤雨,俞菡满手是血,穿着白色中衣趿着鞋子,狂奔来了书堂。
她惊恐之中又有几分镇定,夺门后又转身将门合上,走到书桌边来,抬起两只血淋淋的手,声音颤抖道:“姐姐!我杀了人了!”
俞星城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来:“谁?!”温先文不是休沐回去了吗?
俞菡头发披散,她情绪有些激动,却又尽力压低声音:“我不知道!我没见到那人!姑娘们都是二人一间,多我一个,住独间,您也知道。我隔壁是个杂物间,前些日子我发现床边不远处有个圆洞,我以为是老鼠啃的,便用纸团堵上了。结果、结果今日睡前,我听见那平日锁着门的隔间里有说话声——”
俞星城连忙站起来,抓着她的手到水盆边,去给她洗手。
俞菡已然冷静了几分:“是个男声,他捏着嗓子我听不出来是谁,但他说若是我愿意开门,他就要来、就要来与我一度春宵。我吓得大骂了他几句,他竟然说,我不愿意让他当入幕之宾、是、是因为没见过他那物,而后竟然隔着薄木板墙,从那头,将他那玩意儿从洞里塞过来、还、还说他从那洞中偷|窥我已有三四日。因为、因为温先文与他们说过我的事!”
俞星城急了:“然后呢?”
俞菡呼吸急促,却又面上浮现了半分笑容,她咬牙笑道:“然后我拔下我的簪子,扎穿了他的脏物,然后就留着簪子在那儿!簪子五寸多长,扎穿了之后两头还露了一截儿,所以他也没法从木板洞里拔|出去,惨喊了几下便痛昏了,我、我只摸|到满手是血,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过来找姐姐了——姐姐,这么多血,他是不是死了啊!”
俞星城愣了半刻,笑起来,抚着一下她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头发:“别慌,他要是死了就该庆幸了,怕是没死才活着丢人。莫要怕,你去西屋,拿油灯与钥匙,我去叫一些别人来。”
俞菡惊到了:“还叫别人来吗?”
俞星城微笑:“你不过是半夜摸黑杀了老鼠,吓得跑出来找我。而我不过是叫些侍卫、先生们一同去杂物间处理鼠患。其余的,你什么也不知道吧。”
俞菡似乎明白了什么。
俞星城披上外衣:“咱们去瞧瞧,这被卡住的大老鼠,到底长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温先文。温先文因为背景复杂,所以另有死法。
第210章 利刃
夜雨来得急, 俞星城把一件外衣借给了俞菡披着,俞菡一边撑着伞一边拎着油灯,在雨中惊惶道:“我已经好几日都听到隔壁窸窸窣窣的声音了, 本来只是害怕,但先生与我说, 我那隔壁放着不少纸笔墨砚, 甚至还有一些旧书和灯烛, 所以才让各位去拿着钥匙瞧一瞧。”
俞星城撑着伞,提起衣裙,跟在旁边的五六个人里, 既有平日看守世学学府的侍卫护院, 也有两位骑射那边的先生。那几个侍卫好像是从宫里派来的,再小的事儿也做过,脸上绝不会显出半分不高兴, 两个武将出身的先生,就显出几分不悦来——几只老鼠, 也要他们来捉?
俞星城道:“听说有几块皇上赏赐的徽墨也都在那库房里, 或许不算上金贵玩意,但就怕谁某天提起来了。这儿是世学学府, 大家都小心谨慎些,总不会出错。”
那两个先生瞧过来, 他们认识俞菡,也知道俞星城估计是为自家小姑娘出面, 怕她屋子里闹老鼠没法住。
不过这二人站在一处, 俞星城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也就比俞菡大个三四岁的样子,甚至也还梳着未婚姑娘的发型, 却神态做派都成熟的多。
俞菡有些怕,紧紧的依着她那位同姓远亲的姐姐走,小声问道:“姐姐,你拖了这么久,他会不会已经死了?”
俞星城可故意把时间拖了半个多时辰:“不会。你没拔出簪子,他失血不会那么多。除非他活活疼死了。”
到了女子寝寮所在的院子附近,竟然有两个女孩拎着灯在廊下,害怕的抱着彼此,看向杂物间。
俞星城认出了那两个女孩,也是学府的学子,休沐留在这儿的。
俞星城道:“你们也听到奇怪的声音了?我记得你们的寮间在另一头,老鼠的动静闹得这样大了?”
那两个女孩吞吞吐吐,俞星城眼睛盯着她们,两女抱手行礼,半晌才道:“先生,我、我们想去国子监那边借书,回来晚了一些,路过的时候听到里头有动静,才、才……”
俞星城知道她们在撒谎,因为国子监那边的藏书阁不可能开到这么晚。她也听说过眼前这两位女孩,有时候会溜出去跟同班的年轻学子出去玩。俞家就怕俞菡送来之后把这儿当成谈婚论嫁的地方,谁料到这两位女孩的家族,就是为了让她们来相亲的。俞星城不愿置喙,却留住他们二人:“老鼠响动大吗?有没有啃坏东西?”
两女面色有些犹豫:“我们在家中……也没听到过老鼠的动静,但确实听到哼哼的声音,会不会是什么野兽闯进来了吧??”
俞菡聪明,立刻接话道:“不可能,我床边都被老鼠咬出了一个洞,今日我熄灯之后,还隐隐约约看到什么东西从那洞钻过来了——”
侍卫拿着钥匙开了门,俞星城抬起手,人并未往里走,身边浮空的两盏灵灯飞进杂物间,三个脱了蓑衣的侍卫走进去,俞星城手指一转,灵灯光芒更盛,里头陡然爆发一声惊叫,一名侍卫跌跌撞撞的冲出来,对两位骑射先生招手,俞星城佯装不知,也想提裙去看,那侍卫连忙拦住:“先生莫要看了。俞姑娘是吧,你是不是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