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琇蕥淡淡地回了句,“好。”宋氏浅浅抿唇,蕴着一抹笑意,李琇蕥余光里,倒映这一抹笑容,再宋氏掠过肩膀的一瞬,她眸如寒冰,这药膏若涂上,怕是要烂肉。这宋氏,可不安什么好心思!
回到厢房后,她并没有让卉儿或秋凝去宋氏那儿拿药膏。她坐在床上,自顾自地脱掉衣裳,胸口早就渗出了微微红血,拿掉纱布后,现出血淋淋,还未结痂的伤口。李琇蕥闷着一口气,卉儿心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小姐,我给您上药。”
“不用。”李琇蕥想也没想的拒绝,她自幼跟在父亲后面,粗糙惯了,上药包扎的活儿,她看父亲底下的士兵的动作,不知道娴熟到何种地步。卉儿的手顿在半空中,她后知后觉的,感觉眼前的小姐,越来越不像原来。她眨了眨眼,垂下的眼眸,闪过重重心事。再次抬眸,她眼睛清澈,好似被春雨冲刷过一般。
“秋凝,你帮我把剪刀拿来。”秋凝倒是被惊讶到了,看了一眼李琇蕥后,移开了眼睛。她心里面很震惊,因为她真不知道有哪家的小姐这么豪放的……也只有把头颅挂在腰间的,像她一样的江湖女子。再让她震惊的,就是这包扎的动作,未免太娴熟了?浑然天成的,如同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士兵,且看着包扎的手法……完全就是军营常规包扎手法。李修德虽是镇西大将军,但一直耳闻李修德很少插手后庭之事,更不允许府里女眷涉及政事,更别提军营之事了。
带着浓浓的疑惑,秋凝将剪刀递给李琇蕥,随即转过头去。李琇蕥动作麻利,一系列包扎,快速完成,剪刀的声音清脆砸下。卉儿和秋凝面面相觑,就在这个当儿,外面传来女声,“三小姐,大夫人通知去用素斋了。”
李琇蕥看向门外,说了句,“我知道了。”她换上另一条衣裳,正要站起,痛觉隐隐席卷,汇聚成一汪泉,伤口就像是泉眼,向四周流淌开来痛苦。轻轻蹙起的眉头,逃不过秋凝的双眸,“小姐,我们端饭回来给您吃,您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我倒也想。”李琇蕥佯装无恙,淡淡地勾了勾唇,“若是我一直躺在床上,还能借口说受了伤不能与她们那群人用斋。可惜啊,今儿被人见到了,不想去,也还得要去。不然,可不只是一个人借题发挥了。”李府里的人,不知道多少个从心里面排斥她呢……借势攻击的这类事情,她们很是得心应手。
秋凝无话可说,心中隐隐地闪过佩服。
李琇蕥看了卉儿一眼,“我们走。”
会儿点头,跟在李琇蕥身后,秋凝紧随其后。李琇蕥忽地顿住脚步,“元君澜是不是也在用斋?”
秋凝:“……”
见秋凝面色有异,李琇蕥再次开口,“说话。”
“小姐,我家主子在寺庙中,其他人并未知晓。”秋凝如实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