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声落下,目光一瞬如光如电直指那几个为首起哄的人。
她一对瞳眸本就漆黑如墨,笑时如明月弯弯,怒时却如寒霜欺雪,加之和穆东明生活了那么久,早已经在不知不觉受穆东明的影响,养成了一股上位者不怒而威的气质,这会儿陡然发作,别说只是几个街头混混,便是换几个身份不俗的怕是也挡不住,她此刻的威势。
而果然,对上顾文茵看来的目光,那几人撇脸的撇脸,低头的低头,竟无一人敢与她目光对视。
顾文茵震慎住混混后,收了目光,慢慢将大堂外的人看了一遍,直至人群再次寂静如死,她这才收了目光,重新转身走了回去,在经过沈重身边时,顾文茵步子微微一顿,便在沈重以为她说点什么时,不想,顾文茵却重新拾起步子。
“宋大人,我父亲已死,顾二爷说的话是真是假难以佐证……”
“大人。”沈重抬起头看向宋仕鲁,“这桩官司,顾二爷是我的人证,涂展牛也是我的人证,他二人都可以证明,顾氏的制扇之艺确实是从我沈家所得。”
“我不同意。”顾文茵看向宋仕鲁,说道:“顾二爷的话是片面之词,我父亲已死,死无对证,谁知道,他说的是真假!”
“涂展牛可以证明顾二爷他说的是真的!”沈重大声说道。
“欺师灭祖之人……”
“候爷,”涂展牛上前一步,打断顾文茵的话,“从来忠孝两难全,候爷您对展牛有恩,可展牛不能因为你的恩,便摒弃做人的底线。不问而取者是为窃,候爷,亡羊补牢犹为迟也,大大方方承认您的错吧!沈掌柜他……”
“无耻之极!”
一声厉喝陡然响起。
随着声音落下,堂前围着的人群自发的向两边退开,紧接着,一道身影缓缓自人群外走了进来。
涂展牛在看到那抹身影时,瞳孔骤然一紧,眸子里有着压抑的疯狂和得意之色。
顾文茵却是长长叹了口气,对着迎面而来的人,摇头。
轻叹了口气,说道:“香凤,回去,不用你,我能应付得了。”
香凤上前握住顾文茵的手,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文茵姐,我知道你能应付得了,我只是来了却我的那笔孽债的。”
“傻瓜!”顾文茵握住香凤的手,“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听话,你回去,我能处理得了。”
“来不及了。”香凤抬目看向顾文茵,眼底有泪光一闪而逝,“我和文煜已经和离了。”
顾文茵顿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她攥着香凤的手,“傻瓜,真的是傻瓜!你回去,听话,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香凤却轻轻推开她的手,撩了裙摆跪下磕了个头后,说道:“民妇罗香凤可以证明涂展牛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站在这里不是大义灭亲,而是挟私报复。”
沈重回头,神色复杂的看向自香凤出现后,便不曾将眼睛从她身上挪开的涂展牛。
“罗香凤,你和涂展牛是什么关系?”宋仕鲁问道。
香凤默了一默,稍倾,深吸口气,一字一句道:“回大人,民妇亦是大宁县竹山镇罗家村人,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