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茵看得心疼一酸,下意识的握住了汤皇后的手,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能沉沉叹了口气后,轻轻拍了拍握着的汤皇后的手,“节哀顺便。”
汤皇后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葛嬷嬷走了过来,对汤皇后说道:“娘娘,坐下说话,王妃她怀着身孕,站在了这许久怕是吃力了。”
“你去搬两把椅子过来。”汤皇后吩咐道。
葛嬷嬷轻声应是,喊了外面候着的铃人,一人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待汤皇后和顾文茵坐下后,她和铃兰又悄然的退了出去。
“皇上临终前本有意和王爷结个儿女亲家,王爷没答应。”汤皇后脸上绽起抹自嘲的笑,轻声说道:“不怪他,换我,我也不能同意。”
顾文茵闻言陪着笑了笑,没有接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汤皇后看着顾文茵,“倘若我不是武家妇,你不是穆家妻,想来,我们一定能成为很说得来的姐妹。”
“只可惜,你是武家妇,而我亦是穆家妻。”顾文茵说道。
汤皇后哂然一笑,轻叹道:“是啊,可惜世事便是如此弄人。”顿了顿,“文茵,我想求你一件事。”
顾文茵抬目看了汤皇后。
不待她开口,汤皇后紧接着说道:“你放心,我所求之事绝不叫你为难。”
顾文茵这才说道:“你说说看。”
“我想求你护阿狸一个周全。”
“我……”
“你听我说。”汤皇后打断顾文茵的话,一把攥住了顾文茵垂在身侧的手,“主少臣疑,皇权不稳,伺机篡位的不知凡几。皇上在世时就曾说过,铁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这天下原不是武氏的,是武氏从穆氏手里抢来的。武氏既然抢得,别人又如何抢不得?”
“虽说天下有能者居之,可我家阿狸还小,谁又能说他以后不是个作为的人呢?我既入了武家,他既投生成了我儿子,这江山,这天下,这皇权,怎么的我都要替他守住……我不怕死,我早就做好死的打算了,可是,阿狸还小,就算没了这江山和皇权,他也还应该有他自己的人生。”
“文茵,答应我,倘若有那一天,求你带他离开!”
顾文茵莫名便想到了东哥。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我答应你。”
汤皇后几乎是喜极而泣,她紧紧的攥住顾文茵的手,“谢谢你,文茵,真的谢谢你。”
顾文茵叹了口气,她知道她或许不应该答应,只是……算了,答都答应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便在这时,汤皇后的声音再起,“这是我出嫁时,我父亲亲手打磨的一枝乌木簪,我把它送给你,只要拿着我这个簪子去找我父亲,他一定会倾力相助。”
话落,顾文茵手里多了一枝造型古朴做工也不甚精致的梅花簪。
“这……”
“文茵,你也给我一样你的东西吧。”汤皇后说道。
顾文茵不喜插簪,但因为是来祭奠武玄风,为显尊重,她今天头上不但插了簪,还插了两只簪,一只白玉兰花簪,并一枝赤金镶蜜蜡水滴簪。
她顺手取了那只白玉兰花簪,说道:“这是我自己画的花样子,请银楼的师傅打造的,有一日,阿狸有难,你让人带了这簪子来找我。”
汤皇后伸手接过,轻声说道:“好,我会妥善收藏的。”顿了顿,“谢谢你,文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