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厅里,戴嬷嬷正端着茶盅小口小口的啜着茶,见到武礼芳,连忙放了手里的茶盅起身行礼,“奴婢见过大长公主。”
武礼芳摆手免了戴嬷嬷的礼,指了她身后的椅子,“坐吧。”
戴嬷嬷搭了半边屁股看着武礼芳。
照例寒喧一番后,武礼芳端着茶盅,目光要笑不笑的看向戴嬷嬷问道:“这个时候过来,可是你家公主有什么事?”
戴嬷嬷是打小便侍候武礼娥的,武礼娥嫁到忠勤伯府后,她也配了忠勤伯府的一个管事,膝下儿女双全,眼见着儿子女儿都成了家,看着武礼娥清冷,便又回到她身边侍个。是故,武礼娥待她很是亲厚,从来不把她当外人。
听到武礼芳的问话,戴嬷嬷陪了笑脸,说道:“前些日子渝哥儿来伯府寻贤哥儿玩,顺便见了见我们公主,不知道从哪听说我们公主手头有些紧,便给我们公主出了个赚钱的主意。”
武礼芳放下手里的茶盅,目光微凝,看着戴嬷嬷,问道:“渝哥儿给二妹妹出了个什么赚钱的主意?”
“渝哥儿说前两年他在外游历时,去了趟阳州城,看着阳州城的物丰民阜,竟仿然有种回到盛京城的感觉。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阳州城之所以田邑千畛,人阜昌只全是托了四夷来城,万商云集的福。”
“那些外夷的行商一船船的香料运来卖,又一船船的茶叶、瓷器往回运,听说我们这里几文钱一只的碗,到了他们那就得几分银子一只……渝哥儿便劝公主,说阳州咱们是插不上手了,可明州不是也临海吗?何不跟皇上提一提,在明州也设个港口,接待四夷来客?”
武礼芳眉头蹙得紧紧的。
自己养的儿子自己最是清楚,若论吃喝玩乐,自家这个宝贝儿子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这样大的事,他想不到也不会想到。可偏偏就说出来了,还是自己跑去忠勤伯府找上长仪公主说的。是谁?是谁在拿着她的渝哥儿当枪使?
武礼芳决定回头找了邵渝身边的小厮好好省省,这会子却是脸上不显异色,看了戴嬷嬷说道:“那你家公主是什么意思?”
“公主让奴婢跑这一趟,是来问一声,这事,您和候爷知道吗?”戴嬷嬷笑着说道。
武礼芳笑了笑,“渝哥儿和我们提过一嘴,只是想着,他小孩子什么不懂,只道他是说着玩,并不曾放在心上。但现在听嬷嬷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就觉得也不是不可行。”
戴嬷嬷脸上的笑沈了几分,轻声说道:“我家公主说,若是大长公主也觉得可行,那她少不得就豁出老脸,去跟皇上求个恩典。只是……”
戴嬷嬷顿住了话头。
武礼芳笑着说道:“嬷嬷有什么话直管说好了,你我也不是外人。”
“是,是,是。”戴嬷嬷一迭的应是,完了,这才说道:“我家公主的意思是,即是她豁了老脸出去,那这转运司使的位置,还请大长公主不要和她抢。我们姑爷闲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做点正事了!”
说到底,长仪公主还是为了唯一的女儿刘长清打算!
舳舻候张寿有个正经的职位,且还是个肥缺,赚的银子多了,那候夫人刘长清的日子也就跟着好过了!
武礼芳笑着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寿姑爷已经闲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担起养家的重任了。”
话落,武礼芳端起了茶盅,戴嬷嬷笑呵呵的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