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和李雪姐妹俩早已经脸无血色,俩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牙床咯咯直响,身子哆嗦得如同如同筛糠一般,眼泪簌簌掉个不停。
“哇”的一道哭声响起。
钱多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小花厅,一屁股墩在了地上,张着嘴嗷嗷的哭了起来。
“夫人,夫人……”
哭声传到几个起落已经驻足在天井里的司牧云耳朵里,他猛的回身一巴掌朝知后的十三扇了过去,“你不是说夫人只是受了轻伤吗?”
十三不躲不避生生受了司牧云那一巴掌,半边身子都麻了的他,没有任何的反应,而是目光直直的朝小花厅看去。几支小孩手臂粗的蜡烛将小花厅照得亮如白昼,一片白光里,燕歌站在那抱着顾文茵哭成了泪人,李春和李雪姐妹俩也同样泪流满面,更别说坐在直嗷嗷大哭的钱多,就连李梓也低沉了头一身死气的站着。
这,这是怎么了?
十三脑海里的某根弦轰然断裂,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司牧云狠狠一跺脚,拔身冲进了小花厅。
顾文茵眨落眼里的泪,对拿着坛烈酒的李梓说道:“继续。”
李梓才要开口,一道粗犷的声音却陡然在身后响起,“丫头,你没死啊!”
李梓听到突然响起的声音,手一抖,好了,剩下的半坛子烈酒“哗啦”一声,全部倒在了顾文茵伸出的胳膊上。
“啊……”
顾文茵恨不得一刀把这只胳膊给剁了。
这简直不是人受的罪啊!
“夫人!”
李梓颤抖着手脚,无所适从。
却在这时,司牧云猛的拔脚走了过来,满屋子的酒味,以及顾文茵不受控制的颤抖的手,无不告诉他,她正在遭受什么样的“酷刑”!
“你个庸医!”司牧云转身一拳头砸在了李梓身上,“有你这样给人治伤的吗?这人没被砍死,怕是先就给痛死了!”
李梓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捂住阵阵闷痛的胸口,他没有跟司牧云分辩,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汗如雨下的顾文茵。终此一生,他再不会遇上比她更坚强的女子了吧?
“丫头,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痛?”司牧云手脚无措的看着痛得冷汗如雨的顾文茵,杀人眼睛都不眨的七尺大汉,看着痛得连唇色都变得发白的顾文茵,眼眶不由自主的便红了,鬼使神差的,他抓起了顾文茵的手,“吹吹,吹吹就不痛了啊,丫头。”
话落,司牧云对着顾文茵那只满是酒气被烈酒淋得愈发翻白的胳膊,“呼哧呼哧”的吹了起来,边吹,眼里的泪边掉了下来。
“司,司大叔,”顾文茵眨落眼里的泪,唇角扯起抹干干的笑,轻声说道:“我没事,真的。”
司牧云点头,表示他明白,可嘴里的动作却没停,一直“呼哧呼哧”的对着顾文茵的伤口处吹着气。
这一幕,落在了僵着身子走进来的十三的眼里,也落在了孟竹和李黄氏的眼里,所有人这一刻都屏息凝神的站在那,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
直至,李梓走上前,轻声说道:“司侍卫,该给王妃上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