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传来了段项去世的消息。
丧礼办得很低调，道上的人只有几个知道。
简简单单办完，火化了后。
倪戴萌拉着少年走出了灵堂。
“柯少爷。”迎面走上来的男人一身西装，双手捧着夜门的标识，恭敬低头，递给他。
少年微微一怔。
他没有戴帽子，额头上帮着一条白色布条，没什么表情地低眸看一眼。
男子手上捧着的是夜门的标识。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曾见到过这东西。
很多人机关算尽就为了这个东西，甚至有的人连命都丢了，最终连看一眼这枚玉戒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这东西现在就这么轻易地出现在他眼前，而他对这东西还是不屑一顾的。
“柯？”旁边的女孩拉了拉他的手。
少年默默垂下眸，抿起纤薄的唇，顿了一瞬，这才抬起修长白皙的手，修长指尖轻轻拈起这一枚玉戒。
漂亮的脸上始终没有多少情绪。
对于这种象征权力的东西，他向来不感冒。
要不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
少年将玉戒握在手上，纤长的睫毛轻轻垂下。
“柯少爷。”男子忽然开口。
柯抬头看向对方，淡绿眼眸漠然无波。
男子被着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看得心头一凛，惧意完全是不由自主地升起来。
不愧是掌门费尽心思也要培养的新一任掌门，这个眼神，好像会精神力一样，跟对方对视时，大脑完全是不受控制的。
他勉强压住心底泛上来的害怕，稳住心神，道，“老爷临终前让我转告给你一句话。”
少年安静望她，眼神冷漠。
男子继续道：“他说，你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人，还有……”
说着，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张，“这是老爷让我给你看的东西。”
少年垂下眸，静静接过。
两人走出夜门大门口后，倪戴萌又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刚才那个男子还没有离开，而是在原地看着他们。
眼神复杂。
倪戴萌觉得有点疑惑，但也没多理会。
收回视线，对身侧的少年道：“不打开看看吗？”
她指的是刚才的那一张纸。
少年微顿，这才轻轻垂眸，眸光扫过握在身上的纸张。
看起来像是一份医学报告之类的东西。
他抿了抿唇，点点头，抬起纤长手指，缓缓摊开。
下一秒，淡绿的眼眸微微地睁大。
倪戴萌也是一脸错愕表情。
上面确实是一份报告。
不过是一份dna鉴定书。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柯跟段项的血缘关系达到百分之九十多。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
信纸上写了全部真相。
倪戴萌看完后，好一会都没出声。
她一直以为柯是孤儿。
当然，柯也是这样认为，并且从没怀疑过。
而现在，一份鉴定报告，一封信，就把所有真相都摊到了他眼前。
一时消化不过来也是正常的吧。
“这不是很好嘛？”倪戴萌握住少年修长指尖，微微笑着，“至少你咋这个世上不是一个人，至少在老头子去世前，你跟他相处过，跟亲人相处过。”
倪戴萌知道这样的安慰在真相冲击下，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