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初忍住满眼的怒火看他一眼,满心的悲愤无处安放,只得是白皙的面上通体泛红。
不远处跟随沈茹初而来的周心儿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见百里少叙走了,她走向了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的沈茹初。
“他为什么这么硬气?”周心儿说。
沈茹初呵呵一笑,不知是笑还是哭,让人觉得很难看,她喃喃道:“他是仗着我喜欢他。”
事已至此,沈茹初也不怕周心儿知道,毕竟刚才的一幕傻子都看的明白是怎么回事。
自己再瞒着周心儿也挽回不下任何颜面,还不如坦诚承认。
周心儿皱眉,“你的意思是,你与百里少叙说,你喜欢他?”
沈茹初听出周心儿话里的一丝诧异。
“即便我没说,可是他看不出来吗?就像你说的,男女之间的事情,一看就能看出来,我喜欢他,有错吗?”
周心儿原以为高傲如沈茹初,能够理智面对这件事情。
她也觉得沈茹初已经知道她们二人不可能,所以那喜欢早已被泯灭成了怨恨。
万万没想到,感情这种东西就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也无法算计与控制。
难道沈茹初当真那么喜欢百里少叙,非他不可?
沈茹初看周心儿一眼,望着那波光粼粼的幽深潭水,一阵凉风吹送冷水而至面庞,顿时让人觉得冰冷而绝望。
还有什么比心爱之人,因为别的女人而伤了自己,更加痛苦吗?
她的声音似有一丝无法言语的哽咽道:“走吧,回训练室。”
不待周心儿反应,沈茹初先走一步。
虽然不清楚这个答案,但是周心儿清楚自己刚才的问题,她问沈茹初,百里少叙为何这么硬气?她也只是在反问自己,这百里少叙到底为什么?
一天摸不清事实真相她就很是难受,但她有足够的耐心。知己知彼,有的放矢。
周心儿也收到消息,此时琴师讲师尹出以及这次琴师测试的监考官水系新徒讲师沈超都被传去了执法堂。
这次的事情只有三人知道,她和沈茹初以及周文美。
沈茹初得知伊云纤尘重视主殿测试,就想方设法想要断了伊云纤尘的念想,但是每一招似乎纰漏都太多,最后敲定了在成绩造假上。
想要拿到一份关于伊云纤尘笔迹的东西很简单,周心儿自是也有那本事可以模仿地惟妙惟肖,哪怕伊云纤尘认真去看,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
纸条写下,就让同在一个室内的周文美趁着大家都离开之际悄无声息地放在不起眼的一处。
当大家都离开之后,门会被紧闭起来。
新徒训练室会在结束测试的几日之内派人来清扫,这个人员说不准,有时候就是子弟们劳累一下,有时候会是让一些讲师劳作一下。
但不论是谁来做清扫任务,那张纸条都会重见天日。
说实话,周心儿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也更没想到那张纸条会在发榜的当天清晨被人发现。时间,就那么恰到好处。
不论伊云纤尘是否上榜,不论她的成绩如何,这都足以成为伊云纤尘的黑料,不会轻易翻身。
因为发现纸条的人更是与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执法堂也不知从何入手。
不过周心儿觉得伊云纤尘想要解决这件事情会很费力。
也的确,伊云纤尘在执法堂整整呆了一天,直到晚间食堂开饭才放了人。
走出沉冷肃穆的执法堂,屋檐外还有一串串的水帘,眼前还有淅淅沥沥的小雨,空气中弥漫着清冷孤寂的味道。
看着这一片压倒白日的黑幕,伊云纤尘轻吐出一口浊气。
不知道怎么,她感到很不安,对于未来道路的不确定,所以处于忐忑之中。
雨滴击打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加重了那一丝慌乱。
“娘子!”
伊云纤尘猛地转过了头。
雨幕中,瞧见一个手撑着油纸伞的人,白衣翩翩,未见容颜,先闻其声。
好像百花都开放的春天,给人以绚烂与温柔。
“娘子!”眨眼睛,百里少叙已经飞奔至眼前。
伊云纤尘余光一扫他的衣摆,上面都湿透了,再看着伞下那满眼柔情的笑意若无其事般。伊云纤尘的心好像突然被缉捕,被百里少叙这个人锁定,唯有见着他,她才能展颜一笑。
百里少叙抓住了她的手,刹那间,四肢百骸流动着暖流,一扫今日所有外界扑来的阴霾。
“嗯。”伊云纤尘微微一笑,问了一声,“今天训练到这么晚?”
“是啊,娘子等我了?”
“我原以为你会在外面等我,虽然我也知道时间没过去多久,可是在里面待着,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这脱口而出的话伊云纤尘自己也听出来了,她在撒娇。
一手撑着伞,一手松开伊云纤尘的手,摸上了她白皙的面颊。
“娘子,你受委屈了。想哭就哭吧。”
噗!这话一听来,伊云纤尘忍俊不禁,“我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什么事情还能让我委屈到哭?”
伊云纤尘觉得好笑,但不得不说,确实有那么一丝委屈,因为百里少叙没有提前在门口等着她。
像是已经习惯的,像是融入心血的,百里少叙这个人,她不能允许任何人带走她的幸福。
这么一想,什么委屈都没有了。只有热血沸腾的的战意,她不可能服输。
“走吧,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是重要事。
“嗯!”百里少叙挪了挪伞,拉着伊云纤尘下了台阶,肩并着肩一步步走向食堂。
见伊云纤尘沉默了。百里少叙问她,“娘子,怎么了?”
“今天百里纪山的话,好像有点问题。”伊云纤尘摇了摇头,面露沉思。
“什么问题?”
伊云纤尘将她在执法堂的前后全部陈述了一遍,百里少叙听来也是诧异。
“你是说,百里纪山盘问了你很多关于百里家的事情?”
“说是测试,但是我觉得,他是想知道我到底知道多少关于百里家的事情?”伊云纤尘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
伊云纤尘问百里少叙说:“百里纪山是什么人?谁的人?”
“我也不太清楚。”
伊云纤尘的眉头顿时皱起来,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是让人不舒服。
“娘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