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煎熬灵魂的夏天里逃跑,被送回,手腕上烙下烟疤,赤身裸体地把自己一片片地捡起来。世界上有些碎片并不能被粘合,只能用纤细的针再走一遍痛苦的两端。她发完呆,去烟灰缸里找烟头,含在嘴里,无意识地用舌头熟练地舔弄尾端。越是小东西越会找存在感。
后来她在报刊亭买烟,故意探出头去,露出自己发育良好的胸,形状姣好的乳房中间一道引人遐想的沟线,郑骁当时还是个学生,教养良好的少爷,对着杂志发呆,看见她,突然盛怒:“你才多大就抽烟?”
姜沛沛无所谓地看着他,觉得这人多管闲事。有时候世界就是很奇妙,小孩子不可以看不该看的书,不可以吃不能吃的食物,可是她在那张散发着酒气和恶臭的床上一次又一次被人侵犯的时候,却没有人把她当做孩子,来救救她。
哦,郑骁救了,然后又把她甩进了另一个地狱。姜沛沛有很多次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是爱情,叛逆的少女学着温柔,像被驯养的家猫被主人剪去作为武器保护自己的指甲。
只是总这么不带锋芒的苟活着,她有些厌倦了。
姜沛沛伸手,顺着男人的腰胯探进牛仔裤的口袋,细白的手指捏出那盒廉价香烟,垂下眼睛:“强奸就强奸,放什么屁话呢。您这幅尊容,还指望着跟人你情我愿?”
她心里盛满了恶毒的痛苦,叫嚣着要把自己和周围的一切都撕碎。
回应她的是打到脸上的一耳光,周围人哄笑起来,姜沛沛脸一歪,看见胡同口将将停住的机车。
车手摘下头盔,面容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他看见姜沛沛,眨了眨眼:“是你?”
姜沛沛没出声,男生看向混混身后的几个人:“陈哥,说好不动我的人,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混混并不怵他:“孟少爷,这里可没人陪你玩那些过家家。东子过生日,你这个老大不上心,我带他们兄弟几个出来玩玩怎么了?”
“这倒是我的不对,”男生笑了笑,“但你们的花销也记我账上了,这么把我撇开,是不是不太好?”
混混脸扭曲了一下,他为了找人的茬,特意把人带去了孟钧家的场子,没想到结账的时候数目太大,只好报了孟钧的名,但当时明明说只用了个会员卡折扣!
“陈哥也知道我是玩玩,等出国,该是您的东西还是您的,不用急这一时。那点小钱,我也不放在心上。但一边说把我当兄弟,一边给程家办事,您是觉得我不会追究?”
陈哥的冷汗下来了,他后退一步:“孟少,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您放心,我姓陈的别的没有,忠心管够,一人不侍二主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我不知道您从哪里听了那些传言,但是我跟程家绝对没有勾结!”
“成,我信您。”孟钧笑了笑,向姜沛沛勾了勾手,姜沛沛走过去,被他一根手指摁在肩膀上,转了个圈,男生打量着她:“有没有哪里伤到?”
那群混混识趣的离开了,姜沛沛看着男生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漂亮的眼睛,想起来了,是坐在她后面的那个校霸。
“没有。”姜沛沛做好了听说教的准备,男人总会有见义勇为英雄救美的梦,不过她也不介意报答他一下,没想到机车骑士二话不说把头盔扣在了她脑袋上,“走吧,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