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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诊疗室的,老专家的话在他耳边反复回响:“十年前的冬天……年轻气盛……打架……三根钢钉……不影响生活……”
他心里有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想。叶钦要离开他的时候他不曾害怕过,叶钦拒绝他的时候他害怕归害怕,但总觉得事情还有一个转圜的余地。
可是现在,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咒语,每念一遍都仿佛雷霆加身。
“你至于吗,就因为我忘了结婚纪念日?”
“我是对郑饮有好感,那又怎么样?”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爱吗,叶钦?”
“你是不是以为,我一定要和一个瘸子绑在一起?”
他不敢直接去问叶钦要一个答案,一脚油门就踩到了郑饮的工作室。
郑饮当然认得他,只是有些惊讶:“童总?您……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童峻看着那张这么多年也只在电视上见过的脸,心里残存的一点侥幸一瞬间就完全崩塌了。
他不是。
只是像而已。
但童峻还是不死心,他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泰然:“哦,我听说了一点小事儿,想跟你了解一下。”
郑饮给他泡了一杯茶,客气地笑了笑:“什么事儿,您说。”
“我有一个朋友,”童峻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年轻的时候承过你的一份恩情,想跟你道一声谢。但他现在不大方便露面,就让我先过来帮他问问。”
“承情?”郑饮显然有些困惑,这位眼高于顶的童总他只在多少年前亲眼见过一面,也只是和他谈了一些关于工作的事情。现在他又这样突兀地找过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童峻把水杯在玻璃茶几上放下,发出了一个过于响亮的磕碰声。
“十年前,你有没有帮一个跟你差不多的男孩子打过架?”这话问出来,童峻都觉得自己有些没头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