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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2 / 2)

仅仅是听到来者的声音, 方闲整个人就僵住了,连头都不敢回。

现在知道怕了?头都不敢回?刚刚那股子横劲儿呢?洛川一边走近方闲,一面嘴里连珠炮一样说个不停。

看门弟子见这对道侣估计要解决内部问题, 掩着嘴无声笑, 悄悄退下了。

自家孩子气到无法无天的谷主, 也就只有她座下大弟子兼道侣管得住了。

方闲也觉得自己的表现太过怂软心虚,回过头腆着脸问道:你真没走后门找关系让人放我出来?

我是那种人吗?洛川恨铁不成钢, 连戳方闲额头好几下。你这傻货, 还走后门, 傻得我恨不得走你后门!

洛川气糊涂了有些口不择言, 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分, 想道歉又拉不下脸。

岂料方闲那个没脸没皮的,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脸红了一下, 然后正色道:这不太好吧?咱俩以前也没试过,经验不足啊。

看方闲一幅跃跃欲试想和自己探讨切实可行性的样子, 洛川做了几个深呼吸,告诫自己是来和她讲正事的, 不能被她带跑节奏。

别贫了。你确实可以出去了。第一手内部消息,白毓没死透, 现在被人救走做妖修去了。而且他不是普通人,而是半妖,过轮回能直接灰飞烟灭的。

真的?!方闲闻言眼睛一亮, 白毓现在还活着的消息,可以说让她心头卸下一块大包袱。

叫一个此前遵纪守法不少年的修真界好公民摊上一条人命, 虽然她面上依旧和洛川插科打诨一切如常,内心压力还是不小的。

嗯。洛川翻了个白眼。你也算变相提前帮人发现身世了, 心理负担别那么重,有机会见到本人好好道个歉。

虽然方闲嘴上不说,她隐藏在插科打诨和笑颜下的不安和愧疚,洛川全都知道。

不过他现在可能状况不太好。洛川故意话只说一半。

怎么了?方闲竖起了耳朵。

听说地府那边要捉拿他和猞猁妖族那边一个叫谢雨安的大妖。楚江王在伏妖镇降服一只鬼王,据说是他俩捣鼓出来的。毕竟当初谢雨安去地府把白毓偷渡出来,很有可能顺手偷了十殿阎罗的养鬼香。

噗嗤。方闲笑了。这也有人信?鬼王嘴里的鬼话有几分可信度。他俩从地府偷渡出来估计一路恨不得低调到死,哪里会干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

而且那个小少年,她当初是见过的,眉宇之间一点煞气都没有,断不像是会制造屠镇惨案的狠角色。

至于猞猁妖族的谢雨安,虽然她不熟悉。但修真界人人皆知,猞猁妖族一向与世无争,全族与人为善,和地府的酆都大帝更是交情不浅。突然冒出来一个搅得修真界血雨腥风的大魔头,她是不信的。

说实话,我也不太信。洛川这会儿气消了,面色也和缓不少。但是在抓到这两个人审问清楚之前,他们一直都会是嫌疑人。

噗,就地府那做派。方闲也翻了个白眼。就算不是他俩做的,只要最后查不到关于真凶的线索,为了平息舆论也会把假的变成真的。

修真界的形丨式主义与官丨僚主义也不少,地府不少有识之士眼里,为了自己仕途,牺牲两个妖修的清白也无伤大雅。

走吧,我们出去,然后出谷玩去。方闲从地上一跃而起,拍拍身上的雪花,对着洛川笑道。

出谷玩?你还想着玩?洛川觉得自己刚熄下去的火又要蹭蹭蹭冒上来了。代理谷主的长老那边已经积了一大堆工作等着你去处理。

我辞职,我不干了!方闲又躺回地上打了个滚。他们就是看我好说话好欺负,一个个都不想做谷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我做了这么多年也做够了,是时候退休养老出去玩了,就这么决定了!

洛川刚想教训她,想了想又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这些年来,她无数次看着这个看似孩子气没心没肺的谷主,为了处理谷内大小事宜,一次次挑灯夜战到后半夜。每次她去脆她,她都只是抬起略显疲惫的眸子:串串你先去休息吧,我还一小会儿就好。

好像从来没听她抱怨过苦和累,于是也以为她为谷里牺牲付出得理所应当。

方闲以为自己肯定要被洛川一顿暴揍加言语教训,结果一睁眼就看到头顶的洛川,正温情脉脉饱含歉疚地望着她。

方闲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试探问道:串串你不反对?不教训我?

洛川把她拉起来,替她拍拍刚刚打滚沾上的雪花,又给她理了理微乱的衣服,放缓了声音道:不反对。走,我们辞职了出去玩吧。

于是大名鼎鼎的药修谷谷主,在她大弟子兼道侣的支持下,卸任辞职,带着道侣度蜜月去了。

留下谷内几个原本醉心药理不问世事的老不休长老,面面相觑,望着彼此发量都不甚茂密的头顶犯愁。

虽说是两人出去游玩,却并不是漫无目的地瞎逛。洛川见方闲一路带着她往伏妖镇方向去后便明白,方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估计是想着要是能找到白毓和谢雨安,能帮上一把就帮一把吧。

洛川嘴角渐渐有了笑意,有能力有担当,愿意为过去犯下的错买单,果然是她爱的人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厢谢雨安从鬼王与楚江王战斗夹缝里逃出来后,一时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直觉告诉他跑得越远越好。

而且,鬼王最后对他喊的那句话,他觉得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真正打算杀他,和那个幕后黑手一起做了个局,打算叫他给真正凶手背锅。

这真的是,人在镇上住,锅从天上来。

他没有一昧浪费妖力跑路,残留的妖力甚至不足以给左肩和背上的伤口覆上一层妖力保护膜,血一直在滴滴答答。

要是后续追捕他们的人带了鬼犬,一路循着他的血味都能找到他和白毓,他不能赌。

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谢雨安御网飞行到一处深山老林,停了下来,准备略作调息,恢复一点妖力,起码恢复到能给伤口表面覆一层膜,不再渗血的地步。

他刚坐在树底下开始盘腿调息,在腰间蹦跶了好久的乾坤囊就蹦了下来,鼓鼓囊囊扭来扭去好几下,然后大变活人,白毓滚到了地上。

白毓本来不知道如何自由进出乾坤囊的,谢雨安没教过他,每次都是谢雨安把他揣进去再掏出来。

可是方才谢雨安和鬼王纠缠之时,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传不到外界,顿时醍醐灌顶明白了一点:鬼王,很厉害很危险,危险到谢雨安都打不过,想用乾坤囊藏住他保他一命的地步。

白毓自觉不会像小说里的降智配角那样,在主角和人生死决斗的时候还心急火燎地上赶着添乱。所以方才谢雨安和鬼王交手时他一直没有试图从乾坤囊里出来,唯恐负了好兄弟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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