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烟花爆破,尾迹划过天幕,留下一条肉眼可见的烟雾。
众人屏息,等待着绽放。
在谢初隐含期待的注视下,蓝蔚俯下身,缓缓地,舔去了她未吃进嘴里的棉花糖。
黑夜被花火点亮,无数的声音交汇,欢呼呐喊,不顾一切的撞击声,试图冲出云霄。
他破开女孩的唇瓣,软腻的舌开始交缠,卷出草莓味的糖。
闪动的烟火画面将两人的面庞照亮。
谢初持着棉花糖木棍,睫毛颤了颤。
“谢初,生日快乐。”
像是跑步比赛前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在谢初耳边炸响,在循环了无数次这样的声音。
已分不清是心跳还是烟火,谢初喉头哽住,埋在了蓝蔚的胸前。
忍不住哭了。
烟花秀临近尾声,带了孩子老人的家庭准备打道回府。情侣们留下来说些悄悄话。
热闹终将结束。
蓝蔚的掌按在谢初脑后,安抚似的蹭了蹭。
“哭什么?”
可能谢初也不知道。
许多微小的细节历历在目,比如南正琴等在诊室门口的侧影,鼻尖是消毒水味,她每迈出一步,力气就要被抽干一点。比如坐在出租车上,她绞尽脑汁去想任何可能的解决办法,可事实证明,她还太弱小了,她只是这个世界上最平凡的存在,不像蓝蔚。
她总得找到某个地方靠一下,发泄一会儿。
然后继续面对现实的生活。
她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一年前无法留住谢泽恩一样。
谢初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可能因为你是今天唯一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人。”
“这样?”
“嗯。”
这样的意外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谢初已经很不错了,她一直在努力。
蓝蔚敛下眼眸,拂去她的泪,问:“那有没有高兴一点?”
谢初还在吸鼻子,浓浓的都是鼻音,她重重地恩了下。
混在一堆情侣里,他们不太容易被发现。
男生长得很养眼,仿佛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目光。他收敛了笑,显得专注无比,又冷又热,理智且柔软。
“该送你回家了。”蓝蔚说。
第二天睡醒,谢初就看见蓝蔚发来的短信,让她准备带南正琴下楼。
还有半个小时。谢初洗簌完毕,通知南正琴去医院。
除去昨天,离开学只剩下六天了。
她不知道能不能在六天内安置好南正琴,让她顺利进行手术。
无力感再次涌出,谢初按下电梯,看向南正琴。
只是下意识地想要看她,因为她真的太爱南正琴了。
谢初移开眼,电梯门刚好打开。
帮南正琴扣上安全带,谢初就被蓝蔚握住了手。
南正琴用一贯家常里短的聊天方式问着问题,比如说今年多大了,学习怎么样,有没有麻烦他之类的,很是热情。
“不会的奶奶,不麻烦。”
谢初被他抓着,心快的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小蔚呀,你家里人知道我们借车吗?”
蓝蔚毫无压力地与南正琴对话:“他们知道。”
她下意识抽回手,并不想让自己太难堪。
“怎么了?”男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谢初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是故意的。
南正琴也看过来。
“没什么。”谢初慌张地回,放弃了挣扎。
蓝蔚摩挲着她的食指,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很快就到。”
车子停在某家医院前,规模不大不小,秩序井然。
有人帮他们开门,并且询问预约时间。
“请跟我来。”
蓝蔚站在门口,不再继续跟着她。
谢初回头望了眼。他正和身边的护士说着话,侧脸被阳光照的很模糊,像画上的人。唯有那头褐发飞舞,让他多了些真实感。
谢初收回目光,跟上了前面的人。
陪着南正琴做完检查,医生很快就制定了方案,和她商量着手术时间。
“越快越好。这种病你知道不能拖的。”医生十分严肃地告知她。
“好。”
“那今天就准备住院吧。”
再细谈了些内容,谢初感觉自己堵着口浊气,她无法真正沉下心来去理清思绪。
她该做什么。好像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剩下的都将交给医生。
“奶奶,今天就要住院,我先回趟家。”
南正琴显然没反应过来:“这么快?什么时候手术?”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或者后天,今天晚上通知。”
谢初让南正琴跟着护士离开,她拿着一堆资料返回大厅。
蓝蔚正在等候区看书,听见脚步声他合上书本。
“弄完了?”他低头,然后将谢初手中的缴费单接了过去,“在这等我一会儿。”
说完,男生就只身一人走去了服务台。谢初无措地坐下。
蓝蔚就在几百米处不慌不忙地进行缴费程序,她在这里等他着处理完。
有种被照顾的错觉。
事实上她就是被照顾了。蓝蔚所能做的比她强太多,她很久以前就意识到了。
再回过神时,蓝蔚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奶奶呢?”
谢初连忙站起身,“被护士带走了。”
“还要再回家一趟吗?”
谢初点点头。
“别担心,我会陪着你。”蓝蔚依旧柔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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