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纵着他?
复玄对他起了大逆心思,难道他也对复玄起了心思不成?
想到此处,林巉的呼吸猛地一呛,一口沁凉的空气蓦地侵入他的肺腑,冻得他整个心神都巨颤了起来。
他忽然站起身来,周身都紧紧绷着,一直守在殿外的凌霜剑应心而来,缓缓地停在他的掌中,他紧紧地握住剑柄,用力到骨节泛白。
简直荒谬!
他是疯了吗?怎么会这样想?
他怎么可能会对复玄动心?
不会的。
他抿着唇,脸色苍白到极致,他的腰脊挺得极直,仿佛在跟什么对抗一般。他孤身一人站在殿中,殿中旷广而寂静,他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犹如一座沉默的石塑。
殿中无边的静默将他包围,一寸一毫攀上他周身,将他隐晦纷繁的心绪清晰入毫地缓缓勾勒展开。
他脱力似地跌坐回软榻上,额间都浸出些许冷汗。
都疯了。他想道。
都疯了。
他垂下的眼睫微微颤抖着,坐在榻上,竟显出几分枯坐与精疲力尽的意味来。
可还不等他胡思乱想多久,紧闭许久的殿门便被人一把推了开来。一瞬倾斜进来的天光照亮昏暗的大殿,没有凌霜剑作挡,轻轻松松便进了殿的唐寻一眼便看见了窗前的林巉。
“真君。”
他步走到林巉面前,他伸手想抓住林巉的袖子时愣了愣,随即像想起什么似地又垂下手,不愉地撇了撇嘴。
他蹭到林巉身边坐下,压糯了声音说道:“真君怎么躲在殿里这么久?我来找了真君那么多次真君都没见我。”
若他有尾巴,此时应该也在林巉面前晃成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