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到了十点半钟的时候,塘里的水开始翻腾起来,就像一阵飓风从水里刮过,水面一道波浪冲天而起,比白天的要高得多,声势更大,像是水下有什么在推着水前进,围着池塘转了一圈,忽地冲上半空,足足有两三米高。郑爷爷睁大双眼看去,奇怪的是,水中并没有什么东西,就像是被一阵风刮起来的。
水面也看不见什么,波浪还在翻滚,仿佛有一道风在水上刮过,贴着郑爷爷的脸卷了过去,吓得他赶忙趴在地上,只感到背上凉飕飕的,一股夹杂着腥臭之气的风从面前掠了过去,在水面上又绕了两圈,钻入水底不见了。
郑爷爷说到这里,郑重地说:“虽然没看到什么,但我相信这一定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我涉足这一行也有十几年了,但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见过。你们帮我分析分析。”
他说完了,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爷爷把目光转向我,“你在外面闯了这些日子,你觉得这事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一会儿,关于异兽阴灵的事我还不大能拿得准,不知道它们活动的范围有多大,有没有什么计划,万一不是这样,误导了他们好不好?
犹豫着,我还是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怪事跟他们说了。一直说到我用葫芦把狸猫的阴灵收起来的事。
郑爷爷对这事很感兴趣,他夹了一颗花生米丢在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对我说:“神仙送你的葫芦,那肯定是个宝贝。能让我看看,开开眼吗?”
我没有犹豫,“当然可以。”伸手把脖子上挂的葫芦拿了下来,递给他。
爷爷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好像怪我多事。
他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然后很失望地还给我:“我肉眼凡胎,看不出来有什么神奇。”
其实这也是我毫不犹豫地把葫芦给他的原因,拿在手里,这就是个平常的玉葫芦,甚至成色上比好些的玉石还差些,根本不起眼,谁看了也不会动心,否则我也不会提这事。
爷爷也拿了过来,看了看,又递给我,“什么神仙的宝贝,还没有玉器店里卖的好看呢。你就留着自己玩吧。”
我知道他老人家意思,故意贬低它,意思是提醒我要低调,不要那么爱炫耀。我笑笑,没说什么,又把它戴了起来。
郑爷爷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你们爷俩说这水里的怪物是不是那什么异兽的阴灵呢?什么样的阴灵,我还真想不出来。它们死后不去参加六道轮回吗?”
我告诉他,这异兽呢,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很平常的动物,不过长得残疾了,有些与众不同,某一方面特别突出,并不是上古时期的神仙的宠物。它们和人类一样,有的死去后不甘去轮回转世,有时是因为罪孽太重,有时是受了迷惑,也有时是被控制,失去了自我。
这些话当然也是自己道听途说的,真假难分,但我遇到郑爷爷这么个谦虚好学的人,就爱卖弄,哪怕自己也是半瓶子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