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侯爷调整了心态,恭敬笑道,“下官备了茶水,还请殿下赏脸,入堂一叙。”
厉王点了点头,“侯爷客气了。”终于说了一句温和话。
于是,在丘侯爷的亲自陪伴下,厉王一行人去了大厅。
丘安然跟在人群末尾,当她见到这一幕时更是惧怕得很——女人在夫家都是靠娘家来撑腰,而厉王连她祖父都不放在眼里,又如何能善待她?再者说,厉王从始至终都未看她一眼,哪怕是用余光扫她一下都行,在厉王眼中,她与这些家仆没有任何区别,可想而知,若她真入厉王府,便生不如死、永无出头之日。
想到这,丘安然眼前一黑,要晕倒。
“安然!”焦氏赶忙将丘安然抱在怀中,“大夫,快去叫大夫!”对丫鬟喊道。
丘安然缓缓睁开眼,面色苍白如纸。“娘,别叫大夫,别声张,我……我没事。”站直了身子,“娘,您去前厅伺候吧,我……我就不去了,想来厉王也不会在意,我……我回房了。”说着便挣脱焦氏的怀抱,向自己院子跑去。
焦氏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最后叹了口气,去了前厅。
毕竟,女儿以后再哄,厉王却是得罪不得。
丘安然回了自己的院子,便大哭着喊王嬷嬷。
王嬷嬷是焦氏的奶娘,告老还乡后一直随儿子住在京城,后来丘安然被送回京城后,焦氏又将王嬷嬷找了回来,专事照顾丘安然,其疼爱丘安然也如同疼爱自己亲孙子一般。
上了年纪的王嬷嬷慢腾腾从房间内走出来,“这是怎么了?郡主您哭什么?别哭别哭,有什么事王嬷嬷给你想办法。”
丘安然见到王嬷嬷就如同在大海中抓到浮木一般,两人入了房间关了门,开始研究起来。
而另一边。
当焦氏匆匆赶到正厅,准备偷偷溜入人群时,正有一搭没一搭和丘侯爷闲聊的厉王却突然抬起头,道,“这位,便是安然郡主的母亲,丘将军夫人吧?”那声音没有恭敬,轻松平淡好像唤家里的阿猫阿狗一般。
但却没人敢追究厉王的口气,换句话说,恨不得钻地缝里当透明人,不被厉王发现。
焦氏僵在原地,神色窘迫,见到周氏瞪了她一眼,便从恐惧中清醒,强迫冷静,落落大方地上前,为厉王做了一个万福,道,“妾身见过厉王殿下。”
厉王淡淡一笑,“请问半个时辰前,将军夫人说本王是奸夫淫妇,对吗?”
“哗!”众人面色大变。
是谁走漏的风声!?即便是走漏,为何这么快的时间便传到厉王耳中!?这厉王到底是人是鬼!?
丘侯爷和丘将军吓得下意识站了起来,周氏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而焦氏也吓得魂不附体,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是妾身的错,妾身……妾身……”
“起来吧,”还未等焦氏解释完,厉王便道,与之前的冷戾不同,却温和了许多,“你如何辱骂本王都无所谓,但本王却觉得,以后都是一家人,你辱骂了本王,岂不是也顺便辱骂了安然郡主和丘家?”
听了这话,焦氏更怕了。
丘侯爷和丘将军却对视一望,他们自然不相信厉王这般“通情达理”,如今这般,一者便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告诉他们,丘家是永远逃不过厉王的手掌心,无论丘家发生什么、某人说过什么,几乎瞬间可以传到厉王的耳中。
另一个原因,怕是……厉王还有其他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