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彬提着一篮子瓶装牛奶进家了。
他把提篮交给了保姆,紧赶着就上楼来到了蝶纤的房里。蝶纤已经坐在了窗户跟前的一把竹摇椅里,微微的闭着眼睛。
文彬笑问道:“你们到底怎么了?她呢?”
蝶纤没有睁开眼,冷笑道:“你那个情妇和倪丽出去了!俩人去维多利亚港看海景了。另外,倪丽还专门请你那个情妇去吃晚饭!”
文彬道:“倪丽竟然来了?想不到,这短短一个钟头的功夫,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雁翎和你吵架了。倪丽又跟着来凑热闹了!”
蝶纤道:“分明是你那个情妇没事找事!”
文彬怪责的瞪了女儿一眼,道:“你干什么一口一个情妇的!多难听呀!”
蝶纤睁开眼,故意摇晃着竹摇椅,抬高声音道:“她不是你的情妇是什么呢?爸爸应该记得,我母亲兰眉齐才是你的老婆!那个女人只能是你的情妇!”
文彬道:“她又怎么了?竟然惹得你生了这么大的气!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爸爸!”
蝶纤冷笑道:“她嫌弃我和楠一给孩子起的名字不好听!她唠唠叨叨了大半天,也没见她说出几个像样的名字来!她就知道胡搅蛮缠,竟然还当着倪丽的面贬损我!我实在受不了她的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架势!我还了几句嘴,她生气了!”
文彬听说了缘故,忍不住笑道:“这其实都怪我!”
蝶纤惊讶的看着父亲,不明白他的意思。文彬笑道:“那天晚上,我们临睡之前,一直在研究着你和楠一给孩子起的名字!我总觉得,你们起的名字都太细腻了!”
蝶纤撅着嘴,白了文彬一眼,道:“你们懂什么呀!现在的孩子,名字都是这么起的!你们不要多管闲事了!用不着你们瞎操心!”
文彬知道女儿因为怀孕而心情烦闷,随即笑道:“好好好!反正那是你们的孩子,你们想怎么起就怎么起吧!”
蝶纤没再吭声。她懒洋洋的躺在摇椅里,照旧闭上眼睛,任由窗外和煦的阳光摩挲着她的肩头。
文彬没有继续打搅女儿的休息,他起身出去了。
雁翎和倪丽去了维多利亚港。
俩人沿着海边的围栏往前走着,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走了很远。雁翎问起了倪丽在巴黎时候的情境。倪丽道:“还能怎么过?不过就是一个人四处闲逛吧!等逛累了,就回到租住的房子里,或者喝酒,或者闷坐着!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的日子了!”
雁翎看着浪奔浪流的海面,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难道就一直单身?总得再成个家呀!女人要是没有家庭,晚景会很凄凉的!”
倪丽苦笑道:“我毕竟已经经历过一次婚姻了!虽然没有孩子,可我毕竟已经结过婚了!我总觉得,我现在和将来都一个人过吧!免得再让心里难受!”
雁翎道:“你现在肯定觉得心里很不好受。我也不勉强你。等过上三五年,你想开了,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看法了。你还年轻,即便再过上三五年,你也还来得及!”
倪丽没有吭声。她没有把和朝阳和好如初的事情告诉雁翎。因为,她觉得实在没有必要。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事情。
雁翎不想让倪丽继续苦闷下去,便提议去坐游轮。不远处就是码头。有一艘豪华的游轮正停泊在岸边。那艘游轮是专门用于游客观光的。这会儿,老板正招呼着生意呢。
倪丽听到雁翎的提议,也跟着来了兴趣。俩人走到码头边,雁翎买了两张头等舱的船票,俩人上了游轮。头等舱里压根就没有什么人。俩人反倒觉得很轻松自在。过了一会儿,游轮开了,朝着浪奔浪流的海面里驶去了。倪丽打开了身侧的窗户,任由海风吹拂着自己的那头秀丽的长发。
雁翎的那头短发也跟着飘飞了起来。海风拂面,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倪丽笑道:“好久都没有这么自在了!我在巴黎的时候,整天去香榭丽舍大街上看时装,觉得心里很堵,很压抑!”
雁翎自然是熟知香榭丽舍大街的。她和文彬在巴黎居住的时候,隔三差五就会去那条著名的商业街上闲逛。这会儿,她听到倪丽提起了香榭丽舍大街,不由得笑道:“我和文彬以前经常去那条商业街上!将来,等我们回到巴黎之后,隔三差五还会去那里的!你说的很对,去的久了,实在会让人的心里觉得压抑!”
倪丽笑着补充道:“因为那条街上到处都是卖时装的店铺!那些五颜六色的时装简直能让人看花眼,恨不得一下子都能买下来!可那些衣服的价格都不低!所以,我只能挑三拣四,选几件合适的买!时间久了,那种物质虚荣的不满足真的让人觉得心里压抑!人总是贪得无厌的!”
雁翎捂着嘴笑了起来,道:“你的想法竟然和我的想法一模一样!我年轻的时候,是个很节俭的女人。谁能想到,我老了以后,竟然变得虚荣了起来!”
倪丽笑道:“虚荣是女人的天性!”
雁翎开玩笑道:“干脆我们合伙投资开服装店吧!就开在香榭丽舍大街最热闹的地方!到那时候,我们可以随随便便的穿衣服!哪怕一天换一件新衣服都可以!”
倪丽跟着笑了起来。她知道,雁翎那么说,实在是想让她觉得开心罢了。
这时候,上来了一对年轻的夫妇。倪丽仔细的打量着那对年轻的夫妇,觉得那男的长得很像朝阳。朝阳回老家已经一个礼拜了。他还没有给倪丽打来长途电话呢。倪丽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急忙把艳羡的眸光从那对年轻的夫妇身上挪移开了。
雁翎照旧说着笑话。倪丽在一旁附和着说笑,装着很开心的样子。她的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决定亲自去朝阳的老家一趟,看一看朝阳到底在干什么。朝阳临走之前,曾经把他老家的地址告诉过倪丽。
在张家,志云正躺在床上,瞪大着眼睛,瞅着天花板上的那抹红灿灿的蚊子血。玉龙和倪月正在楼下的客厅里闷坐着。这座房子位于阴面,见不了多少阳光。玉龙发了一会儿呆,对你月低声问道:“你和志云去烧香,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