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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1 / 2)

玉玲的心中着实得意,立即拉上屋门,并且用钥匙反锁死!她小心翼翼的把钥匙送到了口袋里,笑眯眯的对楠一道:“她可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妈妈给你炖红烧排骨吃!”说毕,便哼唱着小曲,一头扎进了厨房里。

楠一瞬间明白过来,拼命的摇晃着那扇铁将军似的房门,却一切徒劳。他转身跑进厨房里,吼道:“妈!外头那么冷!蝶纤只穿了一件单毛衣!你要冻死她!”

“她整天复习高考,肯定头晕目眩的,出去透一透风,对她有好处!你别来捣乱!你要是胆敢跟我来硬的,我保证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蝶纤了!你信不信?”玉玲慢悠悠的说毕,笑着举起手中的菜刀,咔嚓一声,把菜板上的排骨剁成了两截。

楠一一把推开了厨房的后窗,一眼看到蝶纤正慢吞吞的从楼道里走出去。她刚才扔掉了碎瓷碗,回到了家门前,却发觉,那扇铁门严丝合缝,仿佛是一道永远不会再对她开启的禁门。

她只好来到了楼前,试着向毫无办法的楠一求助。可她在得知楠一此时无奈的情境之下,心里彻底的绝望,却不想让楠一跟着绝望,便喊道:“楠一,扔下来一本讲义!”

听闻这句话,楠一的热泪冲出眼眶,却被过往的寒风瞬间拂扫而去。

玉玲的心一动,随即去客厅里,从地上胡乱抓起一本讲义,款款的走至厨房的后窗前,对着蝶纤的脑袋狠命的砸了下去,正好砸中了蝶纤的脑袋,疼的蝶纤龇牙咧嘴。

“你干什么!”楠一凄厉的哭嚎道。

“你要是敢胡闹,你就拿刀杀了我!”玉玲喝道,随即扬起了手中的菜刀。

“疯子!”楠一颤声哭骂道,随即便冲出厨房,趴伏在卧室的床上惨哭不已。

蝶纤拿着那本讲义,瑟缩着肩膀,吸溜着时不时涌出的清鼻涕,踩着软绵绵的步子,回到单元里,坐在台阶之上,翻阅着那本书皮上留着一只大脚印的讲义。

“砰”的一声巨响。

蝶纤吓得啊呀了一声,鼻孔里随即扑进一股浓烈的火药气息。

原来,一个淘孩子在楼道里放了一只二踢脚。

蝶纤对火药味道有些过敏,实在忍受不住,便带着讲义来至单元外面,迎着那股寒凉的空气,拼命的呼吸了几口。

那股寒凉从她身上的那件单薄的毛衣的缝隙里钻进,贴在她热乎乎的皮肤之上,令她寒颤难耐。

她打了几个喷嚏,倒呛了一口冷气,胃里随即一阵痉挛。

这时候,她蓦然发觉,双手早已被冻的通红僵硬,像是死了的鸡的爪。

空寂的大院里,她孤零零的大步跑了起来,一圈又一圈,只有起点,没有终点。她的脚底下踩着大地红的碎屑,不由得想起了童年时代的往事。

也是在这样寒凉的春节里,童年的她蹲在地上,扒拉着大地红的碎屑,看一看还有没有逃脱燃放的鞭炮。如果好不容易发现一只还没有燃放的鞭炮,她就捡起来,欢天喜地。

蝶纤的眼圈早已湿润。

在此时的近乎疯狂的飞奔里,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撕碎佯装坚强的面具,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那天,蝶纤奇迹般的没有感冒,只是觉得头有些发晕而已。

她在家属区里绕着圈子跑步,惊动了邻里众人。有人通知了警卫员。

巡逻的两个警卫员立即把军大衣披在了蝶纤的身上,并且命令她说出家里的住址。

在擂鼓般的砸门声下,玉玲只好打开了屋门,却故意吓得喊叫道:“哎呀!我的妈!你这孩子干什么去了!我和楠一看你不在家,还以为你去串门去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出门没有带钥匙!我和楠一回来的时候也没看见你啊!”

“原来是这样啊!同志,她都快冻坏了!”一个警卫员半信半疑的道。

玉玲一把把瑟缩发抖的蝶纤拉进屋里,紧赶着对警卫员们笑道:“同志,你们不知道,我这孩子脑子不好,小时候发烧烧糊涂了!以后,我们会严加看管的,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说毕,便缓缓的关闭了铁门。

她迅疾跑到前阳台上,眼瞅着两个巡逻的警卫员离去,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客厅里,对正被楠一紧密拥抱着的蝶纤喊道:“哎!你也真做得出!你是不是想让整个军区大院都知道你是战斗英雄啊!啊?你以为你是新兵拉练啊!五公里?十公里?还是春节急行军啊!

“行啦!你太过分啦!”楠一狮吼道,簇拥着蝶纤回到了卧室。

玉玲得意洋洋的瞅着蝶纤的背影,鼻子里长舒了一口气。

翌日,元宵佳节。

蝶纤因为受寒,微微的发热,稍微起迟了一会儿,却被玉玲掀开了被窝。

“你坐月子啊!起来!”

“妈!蝶纤感冒了,要休息!家里的活我来干!”楠一不耐烦的道,抢过被子,悉心的替蝶纤盖上了。

“蝶纤,你不是战斗英雄吗?你好意思的像是死猪一样窝在床上啊!”玉玲冷笑道。

“够啦!”楠一狮吼道。

玉玲眼瞅着楠一真的动气了,便又生出一计,故意乜斜起眼睛,用手抚摸着胸口的位置,摇摇欲坠。

“妈!你怎么了?”楠一见情况不妙,颤声喊道。一把扶住了母亲。

“我胸口疼!啊……”玉玲喘息道。

“妈,你是不是心脏病又犯了!”楠一问道,随即搀扶着母亲去了对面的卧室里,扶着她躺下来,不住的用手摩挲着她的胸口,一叠声的问道:“妈,你好点儿了吗?”

玉玲故意闭着眼,哼哼道:“我头晕,估计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没事的!”

楠一实在不放心,一叠声的问着是不是要送医院。

玉玲劝慰了他几句,便要求安静的休息。

“妈!你要是不舒服,你就喊我!”楠一叮咛道,又守着母亲过了很长的时间,看母亲像是睡熟了,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蝶纤早都已经起床了,独自在厨房里炒菜做饭。

楠一冲进厨房,夺过她手里的锅铲,低声道:“你怎么起来啦?去,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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