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师要亲自给郝家送回去!”蝶纤道。
“那将来你上学迁户口怎么办呢?还要再费一番周折!”楠一不由得担忧道。
“乔老师说了!到时候,他给在省公安部门的老同学打电话,要马良镇派出所的民警直接给我办理户口迁出手续!”蝶纤迅疾回答道,生怕楠一担忧。
楠一长舒了一口气,却眼瞅着蝶纤愁眉苦脸的坐在木椅上,耷拉着脑袋,心事重重。
“怎么了?”楠一迷惑的问道。
“哎!我还不一定能考上呢!这次模拟考试,我名列班级倒数!”蝶纤呢喃道,眼瞅着楠一目瞪口呆,便立即朗声笑道:“我骗你呢!这次模拟考,我名列全班第三名!乔老师说,我和第一名就差了八分!乔老师还说了,我这个成绩完全能考上大学!”
楠一夸张的张开双臂。蝶纤迅疾起身,一下子便扑到了他的怀抱里。
楠一竟然有些泪湿,不住的摩挲着蝶纤的脊背。
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
蝶纤的补习班听课了,要过了正月十五才正式开课。
楠一的杂志社也放假了,正好在家里督促蝶纤的复习。
那天,蝶纤学习累了,索性建议去采买年货。
俩人出门了,坐着拥挤不堪的公共汽车,来至农贸市场,又来至百货大楼,买了鸡鸭鱼肉。
蝶纤要楠一先坐车回去,她准备去买些杂拌糖。可卖杂拌糖的柜台前排了很长的对,一时半会儿还不一定能买的上。
蝶纤决定先把鸡鸭鱼肉送回家,然后再来接蝶纤。
一个钟头后,当楠一再次准备走进百货大楼的时候,却眼瞅着蝶纤鬼鬼祟祟的拎着布袋子,从商店的侧门溜出去了。
楠一好奇,决定悄悄的跟着蝶纤。出乎他的意料,蝶纤竟然闪身进了附近的人民医院,并且挂了妇产科的号。
蝶纤尾随着蝶纤来至妇科诊室,隔着那半截印着红十字的白布帘子,听到蝶纤正要大夫为她开一些避孕药。
楠一一拍脑袋瓜,恍然大悟。他不过和蝶纤只亲密过一次,就是俩人从马良镇逃出来的那天晚上,在小站附近的旅社里。并且,那一次,他是用了保护措施的,不至于让蝶纤怀孕。
楠一生怕蝶纤难堪,便溜出了医院,提前回到了家里。
他在书桌上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本介绍婚育知识的小册子。发觉,避孕那一章的相关知识内容已经被红笔加了下划线。
楠一把书放回原处,咧嘴笑了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蝶纤回来了,把杂拌糖倒进了糖盒里,并且还剥开了一枚,送到了楠一的嘴里。
楠一却一把搂住蝶纤,把嘴里的那只糖送到了她的嘴里。
蝶纤绯红了脸,舌尖上甜丝丝的。
正闹腾着,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楠一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着两个年轻的男警察,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你是王楠一吗?”其中一警察厉声问道。
楠一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却见梦寒神出鬼没的从警察身后冒了出来。
“警察同志,你们可要好好的管一管!两个年轻男女没有进行过结婚登记,竟然私自住在了一起!这成何体统!”梦寒冷笑道。
蝶纤早已跑了过来,眼瞅着梦寒的那副不可一世、狐假虎威的样子,不由得怒火中烧,抢先说道:“我和楠一是恋人!哪条法律写着不准我和楠一谈恋爱!”
“你们非法同居!真无耻!”梦寒喊叫起来,声音离奇的大,似乎要让整个楼道里的住户都耳闻。
“你们两个跟我们走一趟!”另一警察命令道。
楠一和蝶纤互看了几眼,一时不知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只好回屋穿好大衣,随着警察们下了楼。
俩人上了警车,眼瞅着梦寒也上来了。蝶纤恨不能把梦寒推下去,可在警察们的面前,她却只能压抑心中的委屈和怒火。
来至警察局,楠一和蝶纤被分别录了口供。
“你们这是在搞破鞋,耍流氓!并且还敢住到军区大院里!成何体统!”负责办案的民警吼道,随即一拍桌子。
“警察同志,我们家的蝶纤完全是被这个浑蛋蒙骗的!”梦寒说道。
“你作为蝶纤的监护人,怎么能让孩子落入流氓的手里呢!”民警嗔怪道。
“都怪我们粗心大意!从今以后,我们会严加管教蝶纤的!”梦寒苦笑道,看了一眼正气的浑身乱颤的蝶纤。
“你把她领回去吧!我们会严厉处罚王楠一的!我们会立即通知他的父母的!”民警干脆利索的道。
“太谢谢民警了!”梦寒点头哈腰的说毕,便走向蝶纤,一把捏住她的胳膊,喊叫道:“你这个不长出息的东西!走!回家!”
蝶纤刚想发作,却灵机一动,佯装着顺从,耷拉着脑袋,随着梦寒走出了公安局。
来至大街上,蝶纤停住脚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住处的!”
梦寒冷笑了几声,把那条花格子围巾解下来,包在了头上,捂得严严实实的,幽幽道:“姓乔的送回来户口本,我让学云的堂哥悄悄的跟着他,一路来至省城,又跟着他去了军区大院!就这么简单!姓乔的自以为聪明,可却偏偏忽略了我们的智商和手段!”
“你真卑鄙!”蝶纤骂道,唾沫星子飞溅而出。
梦寒后退半步,昂起头,挑起眉梢,故意叹息一声,笑道:“王楠一会很快被送进监狱的!警察局局长是你叔父父亲的老战友的儿子!”
“你混蛋!”蝶纤破口大骂道。
“你要是肯回心转意,随着我回去。我可以原谅你的一切错误!你走了以后,杂货铺子没人看管。雇来的那个乡下人是个呆瓜!”梦寒眉飞色舞的笑道,故意用手指弹了弹蝶纤衣领上沾着的一层白灰,继续笑道:“你还他妈的做梦考大学?我劝你彻底的死心吧!我们郝家辛辛苦苦的养活你这些年,不能白白的便宜了你!”
“我要是不答应呢?”蝶纤倔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