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什么?”蝶纤把挂历摊在床铺上,一边翻着,一边迷惘的问道。
“我长得像黎明!”楠一抿着嘴笑道。
蝶纤听闻,撂下挂历,直起腰,眯缝着眼,笑道:“我王蝶纤真有福气,竟然能给黎明洗衣服!”
楠一“啊”了一声,扭头看了看窗外挂着的随风飘摇的衣物,美滋滋的笑道:“多谢老婆大人!”说毕,便推搡着蝶纤躺倒在单人床铺上,在她的脸上温存的亲了一口。
“讨厌!”蝶纤嬉笑道,水汪汪的眼睛扑闪着,刺了一句道:“我要是考上大学,我们就不能结婚!你还要等我四年,你愿意吗?”
“我们可以先悄悄的结婚,然后你再去上大学!”楠一俏皮的说道,对蝶纤眨了眨眼。
“我去上了大学,你长年累月的见不到我,你怎么办?”蝶纤问道。
“我相好了,我准备考研究生,和你考同一所学校!研究生都是公费!”楠一冷不丁的道,把毫无准备的蝶纤吓了一跳。
她万想不到楠一早就把今后的事情考虑妥当了,不由得对他的深思熟虑刮目相看!
楠一直起腰,把那本半新半旧的挂历的从蝶纤的身子底下抽出来,准备重新挂到墙壁上。
“慢着!”蝶纤拦截道,站起身,整理好皴皱的床单,接过那本挂历,道:“我给门做一件遮羞的衣服!”说毕,便对那扇留存着缝隙的门努力怒嘴。
待蝶纤去写字台抽屉里寻觅剪刀的时候,楠一早已窜到门前,从缝隙里往外张望,却冷不丁的瞅见了一个正蹑手蹑脚开溜的背影。
楠一迅疾的拉开房门,喊道:“学云!”
张学云见躲不过,便尴尬的转过身,未语面先红的道:“你干嘛啊!”
“你小子不老实,竟然偷窥!”楠一有些生气的骂道,随即便踢了学云的屁股一脚。
走廊里传来了话音,楠一一着急,把学云拖进了屋里,随手掩上了屋门。
迎着傻愣愣的蝶纤,学云愈发的觉得局促难安,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这是我女朋友蝶纤!蝶纤,这是张学云!”楠一气鼓鼓的介绍道。
蝶纤瞪大眼睛,眸光中蕴着怒,缓步走到学云的身前,用红彤彤的剪刀柄敲打着学云的脑袋,低声骂道:“浑蛋!你竟敢偷窥!”
“我不是故意的!我听见楠一哥屋里有动静,就忍不住好奇!”学云吱吱呜呜的道,偷眼瞥着蝶纤。
“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的***剪下来,让你以后撒不成尿!”蝶纤凶神恶煞的道,把那只红彤彤的剪刀放到了学云的裤裆部位。
学云吓了一跳,嚷嚷道:“你要我断子绝孙!好狠!”
蝶纤听不明白学云话里的意思,只管一个劲儿的问道:“你的***不是只管撒尿吗!”
听闻此言,学云和楠一笑的前仰后合,差点都岔了气。
蝶纤眼瞅着二人的癫狂疯笑,愈发的迷惘,却也不好意思继续问询,只好干瞪着眼。
“蝶纤,你在复习空余,看一看那本生育知识书!”楠一忍住笑,在蝶纤的耳边嘀咕道。
蝶纤听闻,迫不及待的冲到书桌前,从书堆里找出那本小册子,胡乱的翻看着。
楠一把学云拉到旁侧,低声叮嘱道:“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住处,蝶纤只好和我挤在一起!你千万不要出去说!”
学云眼瞅着蝶纤竟然生的如此的清丽娟秀,心里存着一丝妒忌,故意冷笑道:“那就看你怎么表示了?”
“我请你吃饭!”楠一道。
学云摇了摇头。
“我请你喝酒!”楠一道。
学云再次摇了摇头。
“那你要怎么样?”楠一喊道。
“帮我复习功课!我要考大学!去年,我只差了五分!你说我是不是比窦娥还冤!”学云委屈的道,冷眼眼瞅着书桌上的那一大沓厚重的讲义。
“天啊!你竟然比我还惨!我差了十几分,你才差了五分!”蝶纤嚷嚷道,撂下那本小册子,冲到学云的身前,抓起他的手狠命的握了握!
一席话让学云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他颓然的蹲在地上,大放悲声,好不容易被楠一和蝶纤死活劝住了。
“兄弟!在哪儿跌倒,就在那儿爬起来!”蝶纤撇着大嗓门激励道,一把拉起了有些失魂落魄的学云。
“没问题!只要你不甘失败,我就全力以赴的帮你!”楠一笑道。
“楠一哥,我保证不会出去胡说八道的!再说了,对我也没有任何的好处!”学云信誓旦旦的道。
蝶纤长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楠一,他放心释虑的微笑了。
蝶纤一连在楠一的宿舍里住了一星期。
每天早上,楠一雷打不动的买来清汤牛肉拉面。蝶纤总是雷打不动的吃半碗,留半碗。至于蝶纤的私房钱,楠一却坚决不收。为此,蝶纤还恼了一场,罚楠一自己清洗了衣服。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蝶纤专心致志的复习功课,没有为楠一惹出任何乱子。张学云果然没有食言,没有把蝶纤私自留宿男工宿舍的事情抖搂出去。
每晚上,他都会拿着书本,前来找楠一辅导。楠一索性要学云和蝶纤分据在书桌两头,一左一右的复习。他像严厉的师长一样,悉心指导俩人的功课。
楠一的这间宿舍位于走廊的最把头,左边隔着宽阔的楼梯,右边便是楼墙。而对门的几间宿舍都空着。所以,压根无人知晓楠一宿舍里的任何秘密。
这天,楠一晚上加班,学云也陪着楠一加班,所以,宿舍里只有蝶纤一个人。
正当她专心致志的埋首于厚重的讲义时,屋门外却突兀的传来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停顿片刻,又由近及远。
屋里除了闹钟的沙沙走动声外,异常寂静。蝶纤的耳朵偏又机敏,早已察觉屋门外时隐时现的轻柔脚步声。
她很不放心,遂轻柔的拉开椅子,蹑手蹑脚的向门前走去。木门上早已糊上了一层挂历纸,把先前的缝隙都彻底的堵上了。
蝶纤把耳朵贴服在门上,静谧中,仔细的聆听了片刻。她清晰的听到,那轻柔中透着诡异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下定决心,轻柔的拧开屋门的锁,随即猛然一伸脑袋,向光线昏黄的走廊里张望了一眼。
深邃的走廊里并无人影,唯有昏黄的光线拂扫着空气里的凄清寂寥和一丝耐人寻味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