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泉听兰眉齐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便微微的点了点头,等着兰眉齐继续往下说。
兰眉齐冷笑道:“你因为深爱着梦锦,所以心甘情愿的忘记以前被苏太太欺负的事情。你真的很不容易。可我要告诉你,我不会成全你的心愿的。”
文泉道:“其实,要不是为了梦锦,我巴不得苏太太从此以后不见天日!”
兰眉齐道:“你还是回去吧。告诉苏梦锦,我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苏太太的。因为,她的罪过实在太大了。”顿了顿,挣扎着抬高声音,道:“你知道吗?当初要不是我挡在了焕铭的身前,那把剪刀就插到焕铭的身上了!我想想都觉得后怕!那个疯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她竟然要谋害焕铭……我的儿子!我岂能饶了她!”
文泉听到兰眉齐这么说,骇的面色煞白。他万万没想到,苏太太本意是准备刺杀焕铭。
细烟哭道:“文泉哥,你没看到当时的情境!简直能吓死人!大太太真的疯了,一边叫着,一边把剪刀刺向了我哥哥!妈挡在了哥哥的身前,被剪刀刺伤了。大太太竟然还不死心,把剪刀拔出来、紧跟着又戳了进去!她分明是想要妈的命呀!”
文泉瞠目结舌的看着兰眉齐,觉得兰眉齐简直是死里逃生。得知这样的惨烈情境,他实在不能再替梦锦求情了。于是,他便不再提起求情的话头,而是百般的安慰着兰眉齐。
焕铭进来了,看到文泉,客气的招呼了一声。以前在苏公馆里,文泉格外的关心焕铭兄妹。焕铭兄妹是从心底里敬重文泉的。可是,自从茶叶的事情报复了梦锦以后,焕铭便觉得有些愧对于文泉。这会儿,他见到文泉,无论怎么掩饰,总显得有些别扭。
文泉让着焕铭坐在了身边,故意问起了他在学堂里的学业。焕铭道:“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总算是熬出头了。”
文泉因为茶叶的事情,心里对焕铭存着厌恨。当着兰眉齐的面,他虽然没有开口责怪焕铭,可他瞪着焕铭的眸光凌冽如火,让焕铭实在招架不住了。
焕铭愈发的觉得不自在,索性站起身,走到了窗户跟前。
文泉又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了。
兰眉齐要细烟送文泉出去。焕铭压根没有转身。
细烟跟着文泉来到了外面的走廊里。
文泉缓缓的走到了楼梯口。他想起了梦川的事情,叹息一声,道:“梦川对不起你!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当初,他求着我,要我当媒人!想不到,他竟然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这个媒人也跟着惭愧!”
细烟道:“我已经把他忘了。真的不怪文泉哥。你也是一片好心好意。”
文泉道:“你能这么想,我就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这些日子,我在心里一直纠结着那件事情。”
细烟道:“我准备出国留学。”
文泉道:“真的吗?实在太好了。换一个环境,会过着不一样的生活。”
细烟点了点头,对文泉微微的一笑。
文泉对她点了点头,便匆匆的下楼了。
他心情沉重的来到楼下,钻进了公馆的小汽车。梦锦和初夏正眼巴巴的等着文泉回来呢。
文泉不想让梦锦彻底的绝望,便谎称道:“兰眉齐还没醒过来!病房里只要苏梦锦在。苏梦锦说,兰眉齐的肠管被剪刀刺破了,已经做了修补手术,需要静养。等她醒过来,我再紧赶着来求她吧。”
梦锦听闻,觉得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还没有破灭。
初夏要司机开车回公馆里。
一路上,梦锦心事重重的。
在巡捕房里,欧阳蓝来到了阴暗潮湿、光线晦暗的地牢里。
巡捕搬来一把木椅放在了苏太太的牢门口。
欧阳蓝坐在木椅上,对苏太太喊道:“你闹得好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苏太太仰躺在潮湿的稻草上,盯着天花板上晕着的水渍,道:“闹的越大越好!”
欧阳蓝骂道:“混账!”
苏太太冷笑道:“我实话告诉你,当时,我本来打算宰了牛焕铭,可兰眉齐却替牛焕铭挡了一剪刀!要是受伤的人是牛焕铭,你还会伤心吗?”
欧阳蓝道:“可历史没有假如!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兰眉齐!”
苏太太笑道:“是呀!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兰眉齐……你的女人!”
欧阳蓝愤然起身,指着苏太太,喊道:“你别得意!我一定要重办你!”
苏太太紧跟着喊道:“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欧阳蓝撂下一句话,道:“那你就等死吧!”说完,便气鼓鼓的走了。
苏太太大喊道:“欧阳蓝,你上次拿到的苏家的金条恐怕出问题了!”
欧阳蓝听闻,又疾步走了回去,逼问道:“你什么意思?”
苏太太大笑了起来,笑声在晦暗的牢房里回荡,显得阴森诡异。她好不容易止住笑,道:“我实话告诉你!我在给你那些金条之前,已经去银行里备案过!那些金条上都有编号的!要是没有我本人出面,任何人都别想兑换那几根金条的!我这么做,实在是留了一手。”
欧阳蓝道:“你真恶毒!”
苏太太冷笑道:“大家彼此彼此!”
欧阳蓝道:“那你就等着死在这里吧!”
苏太太道:“你可别忘了!那可是四根金条!够你吃穿用度一辈子了!”
欧阳蓝的心抽痛着,面孔扭曲。他佯装着毫不在意,匆匆的闪离了地牢。
他回到办公室里,深掩上屋门,随机便窜到了办公桌前,用钥匙打开了抽屉。那几根金条正压在文件的最下面。果然,那四根金条的底端都刻着编号。他在银行里有熟人,给熟人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故意拐外抹角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熟人告诉他,苏太太确实在银行备案过,只有用她本人才能兑换金条。并且,她当初把事先准备好的公证证明的副本交给了银行。
欧阳蓝放下电话,心烦气躁的苦闷着。
他原本以为自己发了大财,可到头来,确是提篮打水一场空。苏太太实在太狡猾了,简直是一只修炼多年的老狐狸。
晌午的光线落在了办公桌上,照耀着明晃晃的一小团。欧阳蓝觉得那团光亮很刺眼,便起身走到窗前,胡乱的拉扯上了窗帘。
屋里的光线顿时晦暗了。他闷头坐了一会儿,又觉得屋里黑漆漆的实在压抑,便再次起身冲到窗前,一把扯开了窗帘。
他下定决心,要和苏太太斗到底。
在玉龙水产行里,倪月正和玉龙闹脾气。
倪月实在受不了玉龙故意显出的那股子冷淡,索性和他吵了起来。
玉龙竟然一言不发,由着倪月发了一顿脾气。
倪月眼瞅着玉龙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样子,愈发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