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看他的脖子,曾经这里戴着块平安扣,在她眼前疯狂跳跃;
往下,看他的腰,在失忆的夜晚里,她的腿缠住他的腰,在他背上抓出一道道红痕;
再往下,看他那里,在她生命里烙上耻辱的那里。
越想越恨,盈袖提膝,用力顶了下去。
登时,陈南淮就痛得弯下腰,可饶是如此,还不放开她。
“你,你……”
陈南淮又气又疼,抬眼瞪向盈袖,喘着粗气,一声不吭。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在此时,外头守着的海月、赵嬷嬷和荷欢等人赶忙冲进来,可都站在门口,谁都不敢上前。
荷欢捂着口哭,姑娘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大奶奶啊,你打两下就行了,怎么能,能踢哥儿的那里啊。”
赵嬷嬷急得直跺脚。
即便她再糊涂,也察觉到大奶奶变了,不在似以前般温柔沉默,眼里流露出来的阴冷愤怒让人害怕。
“哼。”
盈袖用力挣脱开,她紧紧抱住母亲的灵位,盯着陈南淮,问:“陈砚松呢,让他来。”
“怎么说话的!”
陈南淮脸色也阴沉下来:“父亲大人的名讳,岂是你随意挂在嘴边的?”
“那我叫他什么。”
盈袖冷笑了声:“老畜生?下三滥?”
“你!”
陈南淮气急,扬手准备打。
“你想打我?”
盈袖双眼微微一眯,毫不畏惧地走近他。
“陈南淮,我全都记起了,你凌.辱了我。”
陈南淮呼吸一窒,他想道歉,求她的原谅。
可是自尊、愤怒和心虚让他毫不相让,男人挺直了腰,勾唇一笑,慢悠悠地退到了绣床边,坐下,手拂了把床面,道:
“这又不是我的主意,当时药是你嫂子端的,我是被爹强迫的,后来你失忆,也是老爷子作主,让杜太医扎针的。包括娶你,掐算着日子和你行房事,怀孕,也是老爷子一手安排的。”
“你可真无耻。”
盈袖恨得咬牙。
陈南淮心猛跳,却故作镇定,让海月去端盆洗脚水来。
水来后,他慢悠悠地将鞋袜脱掉,将脚浸入洒了花瓣和蔷薇露的滚水,闭眼,舒服地呻.吟了声。
“随你怎么说。”
陈南淮伸了个懒腰,斜眼瞅着盈袖的肚子,冷笑了声:“夫字天出头,不管你什么身世,背后有谁撑腰,你都是我陈南淮的妻子,我对你做的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的。”
盈袖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在恢复记忆这段时间,讨好他,与他卿卿我我。
正在此时,她看见陈南淮将脚抬起来,搭在蹲着伺候他洗脚的海月肩上,暧昧一笑,用脚背碰了下女孩的脸蛋儿,下巴微微抬起,暗示海月亲他的脚。
海月知道这会儿气氛不对,连连往开躲,小声哀求:“大爷别这样。”
“我想怎样就怎样。”
陈南淮一把拉起海月,将她按在床上,同时将帘子用脚挑下。
不多时,床上咯吱直响,传来男人欢快的笑声和女孩带着哭腔的求饶声。
盈袖感觉眼前阵阵发黑,她看着露在帘子外男人的脚,看着晃动的床幔……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想起自己被陈南淮压在身下的那些夜晚……
她觉得恶心,想拿剑杀了他,可又觉得,让他这么死了,白白便宜了他。
她现在,只想找陈砚松,找到这个罪魁祸首。
想到此,盈袖抱着母亲的灵位,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哥儿,你这是做什么呀。”
赵嬷嬷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掀开帘子,没看到让人羞耻的画面,只看到海月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脚,而淮哥儿正面朝下,趴在床上。
他不动弹,不说话,忽然闷闷地嚎了声,双拳用力地锤了下床。
“哥儿,你怎么了,别吓嬷嬷啊。”
赵嬷嬷单膝跪在床上,妇人满脸的泪,想把南淮往正掰,却掰不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