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听见这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转头一想,老爷对她的确好得匪夷所思,难不成真对她存了什么歪心思?老爷可是个妻妾环绕的人,又年轻……说不定啊。
“呸呸呸,乱想什么。”
盈袖啐了口。
她打开妆奁,拿出支眉笔,对着镜子细细地描画。
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左良傅。
为什么她见到他会情不自禁地掉泪?
他这样大的官,为什么会用杂耍来逗一个被他抛弃过的女人笑?
盈袖皱眉,用眉笔在桌面上写下“昆仑”二字。
当初她得知自己婚后失贞,是存了下堂离去的想法。
可南淮对她无微不至地体贴,每日家不是学规矩,就是学看账册,这期间还意乱情迷,和南淮发生了几次关系,所以呵,她要离去心思被这平静日子消磨了大半,若是真怀了,那她这辈子就和陈家抖不干净了,
盈袖叹了口气,用眉笔又写了南淮二字。
正在此时,只听外头传来阵窸窣脚步声,紧接着,海月欢喜地喊了句:“大爷回来了啊。”
盈袖大惊,赶忙用帕子去擦桌面上的字。
谁知还没擦几下,就看见陈南淮打起帘子,走了进来。
盈袖没有表现出慌乱,随手拿起个首饰盒,佯装挑发钗,然后,将盒子盖在还未擦干净的字上。
她刚一转身,就看见陈南淮过来了。
“做什么呢。”
陈南淮将锦袍脱下,随手扔到椅子上。
他走到梳妆台前,身子略微往前凑了些许,侧着脸,对着镜子看自己下巴,手指摩挲了下,笑着问:
“你说我留长须怎样?这样会显得成熟些。”
“这样就挺好。”
盈袖淡淡应了句。
“怎么对我这么冷淡呀。”
陈南淮转身,坐在梳妆台上,低头看着明媚动人的妻子,笑道:“是不是还为中午的事生气?”
说到这儿,陈南淮凑近她,抓起女人的手,在自己嘴上轻轻打,笑道:“我这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惹大奶奶生气了,该打,该打。”
盈袖将手抽回去,扭过头,不想理他。
“还恼呢。”
陈南淮抿唇一笑,又拉起她的手,放在他那个地方揉,眼里皆是暧昧:“那要不今晚你好好教训我一顿,那会儿和朋友们吃饭,席上有个清倌人弹唱,那些贵公子呀,喝了几杯酒就开始调.戏胡闹。嘿嘿,我听了个新花样,原来舌头也能弄,仿佛更能让女人舒坦,要不,咱们试试?”
“哎呦。”
盈袖忙推开他的手,心里有些厌烦,但她没有明显地表现出来。
“赵嬷嬷没同你说么?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说了。”
陈南淮眼中闪过抹生气。
他坐直了身子,别过脸,不看她。
“嬷嬷说你在换水土,又拉又吐的,身子虚,不叫我和你行房。李姑姑今儿下午叫了两个大夫来瞧,说是让你把先前吃的药全都停了,只是喝些清补的炖品。”
说到这儿,陈南淮言语有些酸,嗤笑了声:“老爷子挂念你,巴巴地送来了颗明珠呢。”
原本他买了整整两食盒的零嘴,什么糖雪球、冻柿子、芝麻软糕……谁知刚进小院,就被赵嬷嬷给没收了,好一通唠叨,什么再喜欢媳妇儿,也不能夜夜痴缠,她便是铁打的都受不住。
这妈妈,弄得他好生尴尬,耳根子都臊红了。
“你现在怎样?”
陈南淮淡淡地问了句。
“就那样吧。”
盈袖手附上小腹。
其实下午睡觉的时候,她梦见有条小蛇钻进了腹中。
讲给赵嬷嬷听,赵嬷嬷高兴的跟什么似得,说这是胎梦,不用问了,奶奶肯定怀了个哥儿。
“哦,那你自己注意些。”
陈南淮撇撇嘴。
他就是讨厌她的冷漠,一句贴心话都不和他说。
“我今儿在外头得了个好东西。”
陈南淮从怀中将那张桃花笺取出来,道:“表妹身子不舒服,我给她寻了个方子,但还没找名医查验,终究不放心给她吃。”
“她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