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勾月,月色朦胧,笼着一片黑压压的山。李昭雪定睛搜索,然而那片山林枝叶繁茂,遮的密布透光,并瞧不出端倪。
说长实短,四散的鸟雀尚在空中盘旋。对岸河边一颗合抱粗细的古木“簌簌”轻颤,紧接着慢慢倾斜,最后轰然倒下!
树冠扎在河中,遮住了半条河。一个挺拔健硕的大汉,踩着古木树干大步走来——
“断手天工笑繁芜,果然是重信守诺之人。”
不等李昭雪高兴,围在烩面摊主身后的两人一喜,齐齐喊道:“雷爷!”
来人正是破碑手雷简,他哈哈大笑,猛地提气纵身落到急滩边。尖嗓子谄媚的迎上去:“您来了就好,没想到少爷还劳驾您来了。我们哥俩好容易找到笑繁芜,可这家伙不上路子......”
稳重汉子见他狗腿,心中万分不屑,斜眼看见雷简抬手拍在尖嗓子肩膀上,爽朗笑道:“小事小事。”
尖嗓子脸色巨变,长大嘴巴嗷嗷乱叫。雷简好似拎了一块破抹布,手腕一抖将他扔入河中,水流一冲眨眼就不见尸体。
稳重汉子吓得三魂五魄飞了一半,两只腿哆哆嗦嗦退后了二步。雷简也不说话,伸手向前一看,直笔笔掐住他的脖子。
但听“咔嚓”一声,一颗斗大脑袋软软垂下。
李昭雪目睹全程,心中又惊又惧。原来烩面摊主有这么响亮的名号。原来这位破碑手雷简和那两人不是一伙的。可出手未免太过狠绝,顷刻之间两条人命归天。
今夜变故重重,断手天工笑繁芜却好似神游天外。他临水而立,不知在想甚么。
雷简杀了两人,对笑繁芜拱手一叹:“笑兄,十年未见,你我都老了许多。”
笑繁芜声音低闷:“你又为何而来?”
“我当然是来救你。”雷简捡了一块大石头,大马金刀的坐下,“说来话长,景家回来你知道的吧?”
笑繁芜:“知道,你有话直说。”
雷简哈哈大笑:“笑兄,不是我要给你说书,诸多变故全因此事。去年景家在广陵宴请群雄,鹤鸣方家也算个角,我就随方中正一起去了。大家都知道,君瀚府在逆臣录上,那是景家的眼中钉。方中正怕君瀚府垮台,就暗中和霍大勾三搭四,结果被君瀚府知道,弄巧成拙。只好把女儿嫁给霍大,现在在天汉寨做老丈人。”
广陵之筵,群雄聚集,暗流涌动。不说是两间之流,就是方中正也是一知半解,连蒙带猜。
景家此番归来,表面是要取长安或是洛阳,其实携带雷霆之怒,意欲铲除君瀚府,取而代之成为西南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