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边的文士垂手低头,毕恭毕敬的站着。而右手边的说书人则显得漫不经心,不断开合折扇,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他听见推门声,立即抬头看去,折扇一挥,打趣道:“雅弗,故人相见,洽谈相欢否?”
雅弗视若不闻,走到白袍人面前,跪下以头点地,口中炽诚祷念:“万物非主,唯有我神,七曜殿主,唯一使者。真正的弥赛亚,地上的王,天神的影。”
白袍人视若不闻,仔细将手卷阅览完毕,方才开口问道:“这的确是天神的语录,闪,你是如何得到的?”
说书人双手交于胸前,行礼道:“安天神的指示,她们在庐巢城时,一切皆已开始。路标与行人指引她们,天神炽诚的仆从在含山村恭候。至于翁家,人皆嫌命窘,谁不见钱亲?天神的庇护,万事顺利。”
他说的模糊,白袍人却未再问。只微微颌首,收起手卷,低沉宽厚的声音透出无上威严:“一切荣耀都归于我神。雅弗,事情如何?”
雅弗额头贴着冰凉的青砖,恭敬答道:“万事万物皆在天神的预料与殿主的计划中。迷途的羊羔扣响天神的门,走进您为她书写的归程。”
白袍人微微颌首,瞥视手中的手卷。那是吴不用数十年的心血。他肃然威严的脸上,浮现薄怒,斥责道:“这些愚蠢羔羊,既不肯信奉我神,又不愿去死。你们身为神的天仆,将担负起将他们送入炼狱的神圣使命!”
文士与雅弗连忙喏喏称是。
白袍人抬眼看着说书人,他异色瞳孔中流光异彩。诡魅异惑犹如深渊,稍有不慎即将沦陷其中。让人敬畏,不敢直视。
说书人收着折扇搁在腹部,神情恭敬。
白袍人审视他良久,方才缓缓开口:“闪,这次你做的很好。”
说书人垂言低头,微微欠身,口中答道:“一切皆是我神的庇护,所有功绩都归于天神与殿主。”
白袍人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问道:“庐巢城还需要多久?”
说书人手摇折扇,清俊的脸上笑意吟吟,侃侃禀报道:“庐巢七家,老四老五早亡没有子嗣。老六雇佣不死狱毒杀老二后人,此事已经暴露,吴不用出面将他一家驱逐出城。
吴不用既出面保下老六一家,自然不得不兑现当年兄死弟继的诺言,如今君瀚府正得意着。但不死狱接单,惯来不死不休。明士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孙老三正等着他二侄子死呢。”
白袍人闻言不语,目光示意一旁的文士。文士双手交于胸前,轻声说道:“孙老三是市井商贩,唯利是图,只怕不如老七那个武夫好控制。我听教徒说,他愿意沐浴我神的圣光。”
“哦!”白袍人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意,他赞赏道,“阿穆耶,你做得很好。点醒这些迷途的羔羊,让他们匍匐在天神的荣光下,感受我神的恩德。但切记,务必让他们摈弃一切恶习,方才能皈依天神。”
文士闻言欣喜,连忙跪下,头贴着地面,毕恭毕敬的称赞:“一切皆是我神的庇护,所有功绩都归于天神与殿主。我将所有奉献于您,去救赎迷途者,去清洗堕落者。”
说书人垂手而立,低垂的眼帘掩盖着不屑。比起莫名其妙的教条,他更喜欢汉人的典籍。那些千百年来一代代传承,智者心血的凝结。勾勒万物神灵的图鉴,记载天地运转的规律,才是至圣之言。